高健鬆開了手。大夫呼了口氣,“先生,我們不知道你和病人有什麼關係,但我想請您理解。我們這裏不是非常大的醫院,我們本身並沒有非常好的醫療條件,說實話,以高先生的病情,他開始就該去更好的醫院。從他進來之後,除了第一天有一些人來探望過之外,平時都沒有什麼人來過。對了,除了他平時的一些手下和警察朋友,但那些人工作都很忙。這麼說吧,高先生平時都沒有得到什麼有力的照顧。我們醫院已經盡力了,到現在他還拖欠醫院兩萬多塊的治療費用,我們向他們的機關索要過,但沒有任何回應。我想您不應該把矛頭對準我們,對我們來說,救病人的命是我們的責任,我們都盡力了。”
“他的病……現在怎麼樣……”
“已經晚了。病人……如果您是病人的親屬,那麼我建議您做一點心理準備……”大夫說完歎了口氣,和護士快速離開了。
深呼了一口氣後,高健推開了房門。
病房裏沒有什麼好的醫療設施,隻有一張病床,病床前連醫用窗簾都沒有拉上。躺在床上的是高學。高學的嘴上扣著氧氣罩。
高健輕輕走到了他的跟前,搬過了椅子坐了下來,雙手握住了高學的手。
高學的臉色臘黃,人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他的病服前有斑斑血跡,想來他咳血很嚴重,連病服都換不過來了。以前那個叱吒風雲的反黑組長高學,如今卻隻是一個風燭殘年都比不上的病態十足的可憐人,這個時候別說是犯罪份子,就是一個小孩都可以殺死他。
看到這裏高健哭了出來,眼淚先是慢慢流下來,接著就再也抑製不住,淚水伴隨著嗚咽,整個人都仿佛掉入了淚湖一般。他隻想哭出來,哭他個昏天暗地,把自己哭死了也好。
“爸!爸……”他邊哭邊盡量小聲說著,他不敢吵醒父親,但又想著父親立刻醒過來。
然而高學的眼睛還是慢慢睜開了。他向高健望過來。
高健看著父親,然而他知道父親並不認識自己。
高學似乎想要說話,但氧氣罩使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高健幫他拿下了氧氣罩,隻見他嘴動了一下,用極細微的聲音道:“你……是……”
“爸,我是高健啊!我就是高健!您的兒子,我沒死,我就是高健!”高健握著高學的手拚命喊道。
高學望著高健的臉,打量了許久後他突然笑了出來,“我……相信……我認得……認得……你的……眼睛……你愛那……你愛那麼……瞅著我……小時候……”
“爸,我真的是您的兒子。小健,那個小時候愛騎著你的脖子把你當豹子的小健。你記得嗎,當初媽對我說,咱爺倆是大豹和小豹……”
高學微笑著,他的眼淚從眼睛裏流了下來,“你真的沒死?”
“沒有……有些事我不知道怎麼跟您解釋……虎哥派人殺了我,但我沒死,我不知怎麼換了一個身體,但我真的沒死。爸,虎哥是我殺的,上次那些壓著您的人也是我把他們弄下去的,爸,我真是您的兒子!”
“我相信……”高學費力的喘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知道你……現在……現在在混……孩子……別混了,沒好處……做個好人吧……那些大哥……是用……你們這些……小弟的命……堆起來的……”
“爸,我現在已經是亞洲黑道的大老了。我已經站在所有人頭上了!爸,你兒子成功了,你兒子是真正的大哥了!你兒子也不是壞人,沒有做壞事!”
高學沒有說話,他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