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荷茶館,李默君、藍恒霜、葛清林分坐於一處,嫋嫋的茶香飄散在周圍,但包間內卻是一片靜默,難言的靜默。
半晌,藍恒霜首先開口,“既然已經到了這裏,該說什麼就說吧,坐著不說話算是怎麼回事?”
葛清林動了動嘴,還是沒說出話來,反而李默君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說道,“咱們三人也算是跟兄弟差不多的了…”
話沒說完,便被藍恒霜打斷了,“難兄難弟吧。”
李默君苦笑一下,“可不就是難兄難弟,沒想到居然就到了這種地步,何至於到了這種地步…何至於…”
藍恒霜接口道,“你確實挺可憐的,葛清林才嫁給她沒幾天,我平時也跟她不對付,可是誰能想到溫文爾雅、平易近人的李大公子居然也被休了,就這還是放棄殿試趕回來的…”
“藍兄,慎言。”葛清林實在聽不下去了才打斷藍恒霜。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怎麼不去討好她了啊,不是還是被休了,跟我們又有什麼區別?”藍恒霜傲嬌的性子實在是看李默君不爽很久了。
“嗬,我知你看我不順眼久矣,沒想到根源居然在這裏。也是,我才是最可笑的那個,正君被休,平時還…”李默君覺得今天的茶很苦。
“別給我提正君這倆字,那薑然千錯萬錯我都不在意,但有一點,不該冒犯我的利益。我與她是從小頂下的娃娃親,按理我該是正君,於情,我兩家有通家之誼。可就因為她看上了你的美貌,要娶你,你嫁給她的條件便是正君之位。你當上正君之時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之痛你尚不到十分之一,這也隻是你的報應而已。反正我沒有失身於那薑然。”藍恒霜憤憤不平道。
“我也沒有。”葛清林也悶聲道。
“果然我猜的沒錯。”李默君低聲道。
“你猜的什麼沒錯,直說便是,別跟著一副怨夫的樣子。就薑然那樣子也就你看得上眼。”藍恒霜就是看李默君不順眼。
“嗬,你看不上薑然,薑然也未必看得上你。”李默君一直被刺,也有點氣不順。
“你說誰看不上誰?就那薑然?”藍恒霜炸毛了。
“我嫁給她三年了,她都沒碰過我,頂多隻是和我躺在一張床上說說話,滿口隻有她的花,她的美人。”李默君又開始沉默了。
“也許我們都不了解她,看著白紙一樣的幹淨,你卻進不去她的心。”葛清林終於蹦出一句長話。
話畢三人又沉默了,是啊,就算是在一起或長或短的時間,可是大家也隻是剛開始那張皮囊吸引了薑然吧,然後娶回去之後也隻是束之高閣。這年頭隻有男人憋著的,哪有女人如此的?他們從沒有在心裏尊重過薑然,所以這次被趕出來也算是咎由自取吧。以後,前路茫茫,前途何在?有薑然的時候,煩她惱她,可是離開她,又發現,心中那個支柱倒了。薑然畢竟使他們的妻主,是需要他們保護疼愛的,這才是他們這輩子奮鬥的目標吧。結果,他們親手毀了這個目標。
也許他們並不是喜歡薑然,而隻是喜歡薑然這個妻主的身份,可是,那又怎樣?被休棄回家的男子又有幾個有好人家可嫁的?所以就算一時意氣他們希望薑然後悔再接他們回家,可目前看來,似乎是他們失策了。現在應該怎麼辦?這才是他們三人今天聚會心照不宣的原因吧。
“那你們說,現在應該怎麼辦啊?難道回去死纏爛打嗎?那和原來薑然對我們做的又有何區別?反正我是拉不下臉的。”藍恒霜嘟著嘴說道。
“她是真的得了病?無法治好的病?”葛清林反問道。
“切,別告訴我你們家的探子都是無用之輩,探不出來薑然得了什麼病?”藍恒霜不屑道。
“據說是性冷感,據說孫大夫素手無策,正在苦找病因。據說她那懂醫的表哥也來了,好像暫時沒什麼進展。”葛清林慢慢道。
“哼,別最後病沒治好,人又娶了一個。”李默君滿嘴酸。
這話一出口,不但李默君驚了,就連藍恒霜和葛清林也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李默君。
“何出此言?”二人同口問道。此事可大可小,不管怎麼說,薑然目前將他們三人休離,假如此時薑然娶了她表哥,那非常有可能是正君之位,到時他們三人可就真的無法自處了。其實要是真說起來,薑然除了剛開始見到他們的時候廝纏這他們,娶過去後反而不管他們。這讓他們心裏既放心又失落,尤其是至今沒有同房。葛清林還好點,畢竟才娶了三四個月,但是如果這事傳出去,李默君的名聲就不好聽了,身為正君,三年了妻主都沒有寵幸他們,並且最後還都給休了。要是說裏麵沒點糾纏,藍恒霜用自己貞操打保證,他自己都有點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