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吧,我那妹子晚上耍完回來,跟我說她找著她的真命天子了。我問她那人啥樣,幹什麼,人品如何,別就圖人家長得帥就是什麼‘真命天子’,帥男人壞心眼可多了。結果你猜怎麼著?我那妹子竟然說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那男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我不就樂了嗎,問她既然啥都不知道,怎麼就成‘真命天子’了?我妹子卻說什麼……她有個姐妹告訴她的,那男人就是她的相公,她一定要和那男人在一塊兒。”
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不敢說話,屏著呼吸聽漢子的敘述。
“一開始我也沒覺得有啥,估計她跟她小姐妹聊什麼明星聊魔怔了吧,可那天之後,我妹子就不大對勁了,整天惡心想吐,想吃酸的,我琢磨著不對勁啊,這不是女人懷孕的樣子嗎?就帶我妹子去檢查,可啥也沒驗出來,醫院大夫說至少得等十天左右才能驗血確定,我沒轍,帶著我妹子就回家了。那天晚上,我妹子竟然開始夢遊,把頭發全披在腦袋前麵,一個人在家裏來來回回地走,一邊走一邊說夢話,說什麼‘相公’還是什麼的,問那男人為什麼不來找她。我當時就火了,搖醒我妹子就想問她是不是讓哪個臭小子給辦了,我妹子卻……”
說到這兒,漢子抬頭看著我,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我:“大夫,你是沒看見我妹子那模樣,就像是脖子斷了似的,她把腦袋猛地一抬,搭在自個兒肩膀上,瞪著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看,嘴裏說什麼‘負心漢’什麼‘繡球’的……我妹子說得含糊不清,我也沒聽明白,當時就給嚇了一跳,問我妹子究竟是咋了,她就是不說話,就這麼盯著我,我往哪兒走她的眼珠子就往哪兒轉。大夫,她人就這麼站著,沒動過,光是眼珠子跟著我轉,我繞到她背後,還覺得我妹子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從“繡球”開始,漢子在說什麼我已經聽不進去了,隻這兩個字,我就能坐實這漢子的妹妹,被紅衣女鬼迷住了!似乎見我有些走神,那漢子抻手一把抓著我手腕,我嚇了一跳,就見他臉色鐵青地看著我道:“大夫,你在聽嗎?”
“在、在,你說。”
“……那天晚上,我妹子在客廳裏站了一晚上,就那個動作,一動不動。後來天亮了,她又像是睡著了一樣,閉上眼睛慢慢走回臥室躺上床。我不敢再去搖她,等她自己醒了才問她究竟怎麼回事,我妹子卻啥也不記得了,還說自個兒清清白白的,沒讓野男人碰過。我不信鬼神,我就覺得我妹子腦殼出問題了,大夫,你認識好一點的腦科大夫不?我想帶我妹子去看看。”
雖然漢子說了幾次不信鬼神,但我從他臉上的表情能看出來,他不是不信,是不敢信。如果他妹妹是腦子出了問題,他還能想辦法治,但如果他妹妹是讓什麼鬼怪迷住了,他上哪兒找個世外高人給他妹妹驅邪避凶?
我皺起眉頭,把漢子死扣著我手腕的手抹下去,問道:“你之前說,你妹妹是在出去玩了一趟回來之後才變成這樣的,你知道她是上哪兒玩了嗎?”
“這我哪知道,我是他哥,又不是她男人,她平時喜歡上哪兒耍,隻要不惹出大事,我都不過問的。”
“一點線索也沒有?你這麼關心你妹妹,不可能連她去哪兒都不知道吧?”
漢子抓了抓後腦勺,遲疑一陣才道:“她那天穿得挺漂亮,不過不是上夜店的打扮,估計是……去跟什麼朋友吃飯吧?”
吃飯?我心裏一個咯噔,忙道:“會不會是去柏馬酒樓?”
“柏馬?”漢子皺眉回想了一會兒,才猛然道,“哦對對!就是上這酒樓了,我記得那天好像有個剛結婚的女人死在那兒了是吧?後來電視上報道了這新聞,我妹子的小姐妹還打電話來問我妹子有沒有事,被嚇著沒有,我在旁邊聽著了,她肯定是在這酒樓裏吃飯來著。”
一聽漢子這話,我眉頭立刻就緊了。距離柏馬酒樓新娘子墮樓案,已經過去快一個星期了,如果這漢子的妹妹真是那天在酒樓裏被紅衣女鬼給迷住,恐怕現在性命危在旦夕,雖然之前被紅衣女鬼害死的嬌嬌,經過血檢推測出懷孕十來天左右,也就是她從撞邪到死亡的時間間隔有十來天,但我並不能確定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兒都是這麼長的時間才會死亡。
更何況,我今天封住了一個紅衣女鬼,如果其他女鬼警覺後提前行動,可能這漢子的妹妹這兩天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