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笑了笑,感覺自己做不到。對,我的確不是個兩麵派,但我是個什麼事都喜歡自己琢磨的人,我不希望任何人看穿我的想法。就在這時,鍾文臣回來了,我就算再畏懼,也隻能當做什麼是都沒發生,和他繼續交談。畢竟如果沒有鍾文臣這個強力外援,紅衣女鬼的案子會越來越麻煩。
等鍾文臣坐下,我咳嗽一聲,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向他開了口:“鍾大師,能不能再給我一張符?”
鍾文臣有些不解:“再給一張?”
“現在有兩具屍體有問題,一具停放在刑警大隊的驗屍房裏,這個案子沒有對外宣傳,保密級別很高,所以希望你們千萬不要透露出去,我能處理的就是這具屍體。但還有一具女屍,刑警隊因為各種原因沒辦法轉移走,現在還停放在當地的殯儀館,就快要火化了。這兩名死者都是被紅衣女鬼害死的,也都被轉化成了新的厲鬼,所以我需要兩張符……”
鍾文臣歪了歪頭道:“你想……到殯儀館偷屍嗎?”
“也不是偷,我隻要潛入殯儀館,找到那具女屍把黃符按你所說,縫在女屍的子宮內就可以了。”
何東在一邊猛地一個哆嗦:“還要潛進殯儀館啊……那裏麵很不幹淨的……”說著,她伸手拉了鍾文臣一把,“你跟簫醫生一起去吧?有你在,處理起來也要簡單一點,簫醫生是招鬼體質,我怕他一個人進殯儀館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鍾文臣看了何東一眼,又轉頭看著我。我忙擺手說不用了,給我黃符就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不用再特意和我一起跑一趟。
何東卻不依不饒,非說我每一次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出事,之前去醫院做那個整容手術就是,後來在活人墓也是,再後來被又遭遇飛僵食腦,所以我一個人進殯儀館絕對不安全。我百口莫辯,因為何東說得很有道理,而我現在一不想讓李小墨犯險,二找不到郭大順幫忙,三還失去了白仲卿這麼個強效救場主……的確一個人前往殯儀館,有很大的潛在危險。
在何東的堅持下,鍾文臣隻好妥協:“好……我和他一起去。”
“這……”
“哎呀簫醫生你就別這這那那的了,我堂哥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又很會給家裏惹麻煩,但是他在這方麵真的是高手,雖然沒比較過,不過說不定比李小墨郭大順都要厲害呢!”
何東都這麼說了,我要是再推辭,氣氛肯定會越發尷尬。無奈之下,我隻好應下。何東又問我什麼時候去殯儀館,我看了看表,想說今天就去,以免夜長夢多,又怕鍾文臣有什麼事要做,這麼急讓人家跟我一塊兒偷溜進殯儀館似乎不太合適。
“這……要不,明天晚上?也方便鍾大師準備?”
“今天吧。”出乎意料的,鍾文臣報了一個我最渴望的時間,我不知道是他也希望今天去,還是又通過靈眼看見了什麼,心裏登時就是一個咯噔。
鍾文臣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緩緩道:“小東害怕那個女鬼,早點處理,她就能早點安心……”
原來是為了何東,我長鬆出口氣,感覺鍾文臣對何東似乎挺寵的,何東說什麼他做什麼,處處都替何東著想。不過這樣更好,早點解決,對所有人都是好事。
“那我們把這瓶酒喝完就去,你看行嗎?”我問鍾文臣。
他點了點頭,舉起瓶子吹掉三分之二,喃喃道:“近距離接觸屍體……我也能看清楚能量源的變化,對找出那個‘先祖’應該會有幫助……”
我靠進椅子裏,攥著酒瓶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我在那些連環樓裏發現了一張老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民國時期的一對夫妻,其中的妻子和我看見的女鬼非常相似但絕對不是一個人,而且從嫁衣的年代上看,妻子也不會是這群紅衣女鬼的先祖。
那麼,她們的先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死時會穿著血紅的嫁衣?那顆泡過鮮血的紅繡球時不時先祖的?她肚子裏的孩子又是誰的?如果照片上的女人不是先祖,為什麼她的照片又會留在老樓裏?她的丈夫的屍體也留在老樓裏?如果我看見的女鬼是先祖……她為什麼這麼弱?這麼弱的女鬼真的能轉化這麼多惡鬼嗎?
恐怕這一切謎團,都隻有找到那隻“先祖”,才能一一解開。有鍾文臣在,我想這一天不會來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