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女屍再次向我撲了過來,我一貓腰躲過她這一記泰山壓頂,起手紫竹針直插女屍肚子,再從另一側穿出,黑棉線橫跨了她肚子上的窟窿。也不知道是黑狗血起了作用,還是紫竹針真有什麼奇效,女屍開始尖叫掙紮,抻出兩條腫脹的胳膊就來抓我。我一手去格擋女屍的攻擊,另一手拿著紫竹針,以極快的速度紮進她身體各個部位,跟著就地一滾,一下拉開我倆的距離,而跑過黑狗血的線則在女屍身上封成了一個淩亂的網。
“你、你竟然……啊啊啊啊啊啊!小子!我不會放過你……啊啊啊啊……”
眼見女屍的屍體開始迅速脹大,我用力一抽棉線,將裝滿家夥的塑料袋往前一擋。
“拜拜了您叻。”
“噗!”
隨著一聲響,女屍爆漿而亡。我嫌棄地扔開沾滿屍水、還掛了條肥腸的塑料袋,頂著一身惡臭站在空無一人的後山,扯開嗓子吼了一聲:“定子!李小墨!”
我多希望這時候,有任何聲音回答我,可我這一嗓子喊出去,什麼也沒發生。陳定和李小墨不在,我這趟幾乎就是白跑,雖然好像發現紫竹針的另一種用處,但要是蕭家祖先知道我這麼用針,墳包都得起青煙。
就在我心灰意冷時,104號房裏突然傳出了幾聲響動。我神經一緊,將紫竹針在衣服上擦了擦,貓著腰迂回湊了過去。然而在我看見104號房裏的人時,我差點高興得哭出來。
“定子!”
我推開門衝進去,陳定站在布滿灰塵的房間中央一動不動,聽見我喊他也不應,歪著腦袋兩眼發指地站著。我抱著他用力搖了搖,又喊了幾聲,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如果不是他現在睜著眼睛,我真以為他和李小墨一樣得了嗜睡症。
“定子?我是蕭晨,你聽見了嗎?定子?好哥們兒,我來救你了!”
沒有任何反應,我揚手一巴掌掄他臉上,一聲響亮的耳光聲,聽得我都有點心裏發顫。陳定卻隻是被我打歪了頭,仍然猶如木偶般站著。我暗罵自己是不是來得太晚,叨念著“定子沒事,我來救你了”,一邊把陳定背到背上。這時我又想起李小墨,如果陳定在這兒,李小墨會不會也在這兒?
想到這兒,我背著陳定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從一樓到三樓,所有能打開的房間都找過,卻沒看見哪怕李小墨的影子。我把陳定放在一樓樓梯口,跟著他一塊兒坐下,煩躁地用力抓撓著頭發。李小墨,你究竟在哪兒,即便她是什麼茅山後裔,有什麼八卦劍、紫金葫蘆,但我真擔心她,擔心她一個萬一會……
“呸!想什麼!”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試圖把那些可怕的念頭從腦子裏扇出去,卻聽見一聲調笑:“找著你朋友了?”
我一抬頭:“白仲卿!”
看見這小子就來氣,我蹭一下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攥著他衣領拉近,怒道:“告訴我,李小墨在哪兒!”
“我說過我不知道。”
我不相信他不知道,這個人太古怪,太神秘了。我揪著他衣領加大力道,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告訴我,李小墨在哪兒。”
白仲卿低頭看了看我手裏的紫竹針,又抬眼看著我:“這樣,你幫我個忙,我就幫你救出你心上人。”
“我心、我不是……那是我朋友!”
白仲卿樂了:“好好,你朋友。”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不得不信,要不然,你就去找你那個大師朋友?看看他能有什麼辦法先幫你兄弟回魂。”
“你說陳定怎麼了?”我一聽回魂兩個字就心驚膽戰,如果定子魂魄弄丟了,我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白仲卿拍開我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道:“擺渡車擺渡車,送的都是往生人,活人坐上去,沒點能耐,當然會讓惡鬼勾了魂。獵鬼人殺鬼有本事,回魂可就不一定了,一個不小心,把他的魂給拍散了,你就等你他跟你一塊兒命不久矣吧。”
看著白仲卿帶笑的臉,我真想一拳掄上去。
“你能幫定子回魂?還有找到李小墨……”
白仲卿點了點頭:“能,但一切的前提,得是你幫我做件事。”
“什麼事?”我警惕地看著白仲卿,生怕從他嘴裏吐出“活死人”三個字,然而結果卻出乎我的意料。
他說:“我要你背後跟著的那隻鬼。”
我背後跟著的鬼?我聽得莫名其妙,但轉念一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白仲卿想要的是——淩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