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睡並未能徹底消除旅途的疲勞。夜裏流影睡得很早,一夜無夢地睡到早上,然後被房間裏的腳步聲吵醒。
他睜開眼,看見房間裏一個高大的漢子,背著青龍偃月刀,赤紅色的臉,長而飄逸的須,一身綠色錦袍很是搶眼。
流影忍不住笑起來。
“什麼呀,走錯地方了吧?雖然老兄你這個關羽的扮相是很像,但這裏可不是村裏的戲堂哦。”他坐起來,睡眼惺忪地弄著頭道。
那紅臉漢子卻疑惑地開了口:“你什麼?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是誰關你什麼事啊。門在那裏。”流影沒好氣地指著門口。美夢被打擾,他很惱火。
那個漢子便夢遊一般地出去了,反正睡不下去了,流影索性爬起來,用錦瑟打好的水洗了洗臉。
待他洗完臉回過頭,不由愣住了。
房裏多了個二十多歲的男子,穿著白色的錦衣,長長的頭隨意地係著,眉目間有憂傷的美麗。他看著流影,緩緩地:“你是誰?”
“你又是誰?”流影輕輕問道,詭異而夢寐的感覺襲入心裏。
“我是周瑜,失去了伯符的周瑜。”那男子看著流影輕輕道。
他唇角有冷酷和愁苦的紋路,仿佛背負了一個世界的愛恨。
流影突然覺得心痛,一種莫名其妙而又鋪蓋地的心痛。他看那男子的臉,突然感覺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東西。
“流影!快出來!”錦瑟的聲音倉皇地從廳裏傳來。素來文靜的她這是怎麼了,流影不可思議地甩甩頭,向廳裏走去。那男子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走進廳裏,流影被眼前的光景嚇了一跳。
——錦瑟一臉惱怒地坐在廳裏的椅子上。手上牽了個七八歲的男孩,身後站了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邊坐了個老頭兒正喝著茶喋喋不休地著什麼,而那紅臉漢子正焦躁不安地在屋裏踱來踱去。
“這麼多客人啊。”流影揉揉眼睛,好奇地。
“你幹的好事!”錦瑟惱怒道,這時她又看見流影身後那白衣男子,便崩潰般地捂住頭,喃喃,“,還有一個。”
“什麼好事?”流影仍是不解地問。
“你昨回來的時候沒關門吧?”
“哪扇門?”
“隧道盡頭那扇門。”錦瑟沒好氣地。
流影突然間明白過來,荒唐的感覺襲入心裏。他仔細看看錦瑟身邊那男孩,那少年,又回頭看了看身後那英俊男子,現三人的眉眼間都有些相似。
“這是……”他不可置信地開了口。
“這三個分別是八歲的周瑜,十六歲的周瑜,和二十六歲的周瑜。”錦瑟無力地。
“那這個真是關羽?”流影驚訝地看了那仍在四處轉悠的紅臉漢子。
“不是關羽還能是誰?”
這時椅子上喝茶的那老頭兒悠閑地開了口:“老夫是許劭,上知文,下知地理,能相人算命卜卦占星,閣下若有不解——”
錦瑟“蹭”地站起來,快步向後院走去。
“你去做什麼?”流影問道。
“自然是先去將那門關上。”錦瑟怒道。
“我去,我去。”流影討好般地拉住錦瑟。
隧道口的泥地上多了許多紛亂的腳印。這下簍子捅大了,流影在心裏歎口氣,然後快步走入隧道,去關盡頭的門。
門就快關上,突然一隻手努力伸進來頂住了要關的門,然後是半張臉,半個身子拚命地擠了進來。
“莫關門莫關門,”來人大叫,“我要進來找阿青。”
流影想把那人擠出去,但那人力氣卻比流影大很多。轉眼間他擠了進來,流影又好氣又好笑。
“你來做什麼?”他問道。
“剛才我見阿青跑這裏來了,我過來尋她。”那個人身材高大,聲音洪亮,濃密的虯髯須下是一張粗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