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路都是騎兵精銳,是用來包圍我們的尖刀。”蔡狗咽了口唾沫,“王爺,咱們可沒有幾匹像樣的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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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馬並不等於戰馬,部隊裏的馬都可以叫做軍馬,但隻有身體強壯、年齡不大而且經過長期訓練的,才能作為騎兵的坐騎上陣殺敵。所謂江南馬少,主要的就是可供騎兵使用的好馬少,那些耕田拉車的還挺多的。而我這種配角武將的配角部隊裏,稱得上是戰馬的都是軍官們的坐騎,加在一起連十匹都沒有。柴桑雖然是山城,不利於騎兵作戰,但是我手頭這些缺乏訓練和武器的部隊,估計很難在野戰中吃掉幾百正規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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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咱們用矩馬槍陣伏擊他們,對方主將是誰,你知道麼?”
“叫趙雲的,他好像跟你挺熟的,是麼?”
“趙雲……咱們還是不要對付這一路了,另外一邊呢?”
“張飛。”
“騎兵不好對付,步兵總有漏洞的。”
“他們分兵八路,每路千人,都打劉備旗號,我們很難判斷哪路的將領較弱,而且他們部隊間最遠也不過隔了三五裏路,咱們很難迅吃掉其中一路的。”
劉備兵臨城下的第一飛快地過去,我一邊整頓城裏的部隊,一邊布置防務,一邊抓緊一切時間商量對策。
城中部隊的士氣還好,並不是因為他們對自己或者對我有信心,而是大家知道劉備軍一支精銳和一員大將在這裏被殺光了,如果柴桑陷落,劉備肯定是要屠城的。山越人陷入絕境後表現出了很強的英雄氣概,沒有人討論開城投降後的生存機會,所有人都很積極地準備兵器盔甲,打算頂一下。我和蔡貓到處給大家打氣,劉備軍還是有弱點的,他們沒有穩定的後方,劉表周瑜都是他的敵人,而且他們的糧草應該也不充裕。
不過,我軍的資本實在是少得可憐。柴桑並不是前哨要塞,三江口才是,這裏別沒有許昌那些大型弩床之類的守備器械,連弓箭的數量都不足,我甚至湊不夠四隊弓箭手所需的裝備。隻好派一名副將在城裏緊急搜集竹子,製作竹箭。還好古代的人民十分聽話,不但乖乖地獻出家裏的各種竹器,還很努力地幫忙趕工作箭,至於質量就不能強求了。
出乎我的意料,劉備並沒有采用攻的戰術,而是在北東西三麵布置了連綿的軍營,堂堂正正地打圍三闕一的攻城戰,仿佛他們隻想收複柴桑,如果我這個罪魁禍從城南逃走也沒關係。
這樣對峙了三,柴桑城裏開始人心浮動,每都有百姓出南門逃亡,幾個副將勸我封閉全城,免得士兵跟著逃亡。我雖然覺得這麼做很不英雄,但也隻好同意了。最煩的壓力來自“上級”,皇帝身邊的大臣們輪流出動,分早中晚三次來勸我保護皇帝出城逃跑,他們居然幻想著我們能衝過山越部落的阻截、翻山越嶺到武陵蠻的地盤上去,皇帝覺得我這個蠻王號令不了山越人,但一定可以搞定武陵的蠻人。
我沒那麼單純,劉備指揮部隊很有章法,他一定安排了部隊在南麵監視我們,一旦大魚出城,迎接我們的一定是騎兵突襲。要想活下去,隻能跟他正麵對抗,隻要他在短時間內吃不掉我們,周瑜和劉表就會從後麵狠狠給他一下。到時候劉備能不能活著跑掉都要看他的運氣。
問題是,我是坐等劉備攻城,還是以攻為守?
“獨孤九劍,有進無退。”這是武術的理想境界,也是兵法的。但這種話出來容易做起來難。
我學過白起兵法之後,總覺得自己雖然不能下無敵,至少也是個牛人了,現在才現,麵對大耳賊劉備這種老兵油子,想找漏洞先製人真是很不容易。按照白起兵法的理論,這種時候如果己方部隊的質量不是遠遠高於對手,就隻能先後撤然後尋找戰機了。至於我軍的質量麼,何止不高於對手,根本就是遠遠低於對手。可是我偏偏無處可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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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圍城的第五淩晨。
“難道咱們就坐在這裏等死麼?”我氣呼呼地問蔡貓。
我倒不是對這個忠心耿耿的夥伴不滿,而是對自己失望——我忽然現學了白起兵法也不能百戰百勝,至少這一次敵人的軍力是我的至少三倍,而且我不但沒有機會用恩惠收買軍心、振奮士氣,還欠著一屁股獎金沒法填上,估計三軍將士看我都很不順眼,為我拚命那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