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不忍心多看紅顏凋謝的畫麵，俯身去看榻上的孩子，也奇怪，我的手放在那子身邊，那燒得滿臉通紅的孩居然伸出一隻手來捉住了我的手。
那一瞬間，我覺得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要盡力去救他。那種一個完全無助的生命把你當作依靠的感覺，其實有點像在流氓麵前保護美女，很有英雄感。
（他媽的這個狗屁榮光公司，人家找個山洞穿越一下都能帶著青黴素手槍什麼的，老子的便宜嶽父花了那麼多錢，居然連條內褲都沒帶來！）
我苦苦回憶有什麼現代醫學知識可以用上的，終於想到人燒最重要的是控製溫度，如果溫度降不下去就會燒壞腦子，我忙問：“有冰麼？”
喬搖搖頭：“這種地方……怎麼可能。”
成當搖搖晃晃地進來，：“有，有。”
這家夥雖然勇於貪汙，但也真會享受，家裏居然修了冰窖，很快就提來滿滿一木桶的碎冰塊。
我找了塊幹淨帕子包了一包碎冰，放在周循的額頭上。
“孩子已經著涼燒了，你為什麼還用冰？”喬猶豫著問，但並沒有阻止我。
我對喬解釋：“人燒不要緊，多喝水多休息注意保暖，總會退燒，就怕長時間持續高溫，會嚴重損害頭腦和內髒。所以隻要能控製住溫度，就算成功了八成。”
喬點頭，定定地看周循，冰袋敷上之後，孩子果然就安靜了很多。
成當在一邊讚歎：“諸葛先生真的是通今博古，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偉哉，高哉……”
喬愣了：“諸葛？”
我衝成當：“你出去，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明白！”成當，“不過……”
“什麼不過？你打算這輩子過到現在為止了？”
成當屁滾尿流地跑出去。
喬看著我，仿佛剛剛意識到我的身份，低聲問：“你怎麼回來了？你現在改名字了？”
“我現在是劉備軍的人。”
“你是荊州軍的間諜？”
“不是，我是劉備的將領，我們剛剛占領了柴桑。”
“我們現在是劉備的俘虜？”
“不，我不會讓你們成為任何人的俘虜的。”我突然意識到這句話很容易讓人誤會，趕緊補充一句，“我一定有辦法送你們走。”
“那子呢？”
“子？”
“子要南下，去吳郡，剛好跟我們遇到。”
“你等著！”我頭也不回地轉身出門。
一出門，就看到成當手拄長矛、威嚴地站在台階下，顯然是在給我把風。他看到我一愣：“這麼快？”
我抬手給了他腦袋一巴掌，問道：“子也在吳郡？你他媽的到底還有多少人藏著沒？”
“再也沒有隱瞞了！我是，本來我也沒有隱瞞……子大前已經走了。”
“兩前？”
“就是你們水師開過來的消息傳來的時候，賊將韓當就保護著子離開了，趕在你們開到三江口之前過江北上。”
“具體什麼時間？”
“時間？……吃午飯之後。”又是一個沒有時間觀念的古人。
我飛快地計算了一下，大前中午前後他們離開，前早上我們到了三江口，他們如果快馬加鞭，多半能在我們攻打三江口之前離開。
我正在泄氣，一個斥候飛奔進來，報告：“諸葛大人，有一隊打子旗號的人馬接近柴桑！”
“他們在哪裏？”
“城東三十裏！”
“快！快行動！”我的腦子裏閃過無數主意，肚子裏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起。
士兵們迷惑地看我，顯然不明白要如何行動。
“召集部隊，準備出擊，立大功的機會到了！捉住子，大家升官財！”成當興奮起來。
“閉嘴！” 我又給了成當一巴掌，“換旗幟！城頭的旗幟都給我換回江東的！你親自去辦，他媽的如果剩下一麵沒換，就給你當裹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