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呂布舊部(2 / 2)

魏續起身提了個壇子給身邊的士兵倒酒,邊倒邊:“阿林?你站在我身後也不出聲?這可是不把我老魏當朋友了……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咱們這般不分上下地坐在一起喝酒的時候?那是在下邳城,主公剛生了女兒……”張遼咳嗽一聲,魏續趕緊改口:“喝酒喝酒。”

下邳?主公?我忽然明白了這些高手士兵的來曆——他們都是呂布的舊部,而且是親信。

我靠一碗接一碗的豪邁喝法贏得了這些軍人的好感,然後衝我身邊的張安舉起酒碗,悄悄套話:“你們舞陽軍全軍並肩戰鬥了多年吧,一定是默契十足的精銳。”

張安一飲而盡,:“不是,舞陽城裏兩三千人,隻有一百多老兵了。溫侯直屬的一千親衛騎兵,隻剩了我們十四個——其實我是溫侯收養的孤兒,我本來叫呂安。”他們這些人果然呂布的舊部,而且是僅存的呂布親兵,呂布死後他們這支部隊奉命轉戰淮河一帶,打擊流寇,保護許昌南部諸縣的屯田。他們這些老兄弟心灰意冷,大部分人不是戰死,就是離開,剩下的也不求升官,在張遼身邊當親兵混日子。

那邊李恢也在套魏續的話,魏續大牢騷,原來曹操對這些人還是心有芥蒂,雖然給他們封了侯,但是一直不給他們增加兵員,曹軍眾將的部隊都是不斷擴張,隻有他們的部隊越打越少。現在他們四人所統帥的,加在一起隻有兩千多人,而且軍馬極少。呂布賴以橫行下的精銳騎兵,就這樣成了“步行的看門狗”。

我的酒癮過得差不多了,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非常糟糕,曹休跟我結了仇,而且他們已經知道了吳軍北上的消息,我投靠曹家的前景很不光明。一時間我心灰意冷,盤算著是直接去追阿青,還是先去許昌玩玩——這年頭穿越不見見皇帝,就好像到北京不逛故宮一樣。

張遼間中不斷被參謀之類的人叫出去,侯成他們問張遼怎麼了,張遼隻沒事。魏續就不再問,鬧著行酒令。

古人的酒令不是猜拳,而是投壺,拿支箭往牆角的瓶子裏扔。看上去好像一幫大叔玩套圈。我這會兒心灰意懶,索性破罐子破摔,就提議行個新酒令,把“老虎棒子雞”教給了他們。眾武夫覺得樂趣無窮,魏續還趁著醉意跑出去弄了幾根棒子回來,行令時拚命揮舞,敲擊地麵,以壯聲威。

喝罷了酒,眾人都醉得不行,隻有我和張遼比較清醒。出門的時候,張遼給我一個眼色,我磨磨蹭蹭地留在了最後。張遼低聲對我:“明一早,我就送你們去許昌,今夜心。”

“怎麼?曹休要對付我們?”

“更糟,他要對付周瑜。”

“對付周瑜?”

“對,從吳軍的行動看,周瑜打算繞過舞陽直插許昌。明晚我們要全軍出擊,突襲他們的先鋒。”

“吳軍的先鋒都是騎兵,而且相當精銳。你們這麼幾千人,恐怕不行吧。”

“多半會在野戰中全軍覆沒。”張遼語氣平靜。

“你是老將,為什麼要聽那個毛頭的話?”我話一出口,就明白了症結所在,現在曹操兩麵守敵,岌岌可危,記得評書裏好像過,他擊敗袁紹後,繳獲了一箱子信,都是自己的部下私下裏向袁紹效忠投靠的。在這樣的時候,曹操寧可信任年輕的同族子弟曹休,不信任張遼他們這些能打的呂布舊將,貌似自殺行為,其實也是種合情合理的選擇。

我自言自語:“曹操已經到了隻信任曹家與夏侯家的程度了麼?”

張遼:“不是曹公,曹公還在黃河前線,是曹仁將軍派曹休帶一曲人馬來守舞陽……我也隻能聽他調遣,明晚迎擊周瑜。”

“曹休必敗,將軍不死在沙場,也難逃軍法。”我靈機一動,現了拉張遼和這批驍勇之極的呂布舊部到我麾下的機會,“不如你們不要給他賣命了,明跟我的隊伍一起走。”

“怎麼走?”張遼很感興趣。

我心跳加——有了這批豺狼之師,老子賭一把搶走皇帝也不是不可能的!趕緊:“你們和這些呂布舊部假裝送我們出城,出城後就化妝成我的士兵,混在我們隊伍裏一起去許昌好了。”

“作了逃兵還去許昌?不是自投羅網……”

“張將軍聽沒聽過一句話,”我覺得時機已到,神秘地低聲,“富貴險中求?”

“你們到許昌要做什麼?”

“他們都是正經的使臣,我卻另有目的。”

張遼眼珠一轉,手指指指上,“難道孟將軍想要……”

我盯著他的眼睛,用力點頭。

張遼看著我的眼睛,過了良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