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甩掉江東出來追我們的船，返回夏口甘寧部曲的駐地。夏口是個很的城，看上去還沒有我們峒子大，甘寧的幾百人駐紮在江邊，幾棟像樣的木屋隻夠軍官和我們這些客人住，士兵們住在周圍胡亂搭成一片簡陋茅屋中。我讓他們在旁邊村附近把我放下來，我要去采購一下——雖然我迫不及待地要召集大家宣布我的計劃，不過，先要準備豐盛的晚餐，吃老子的嘴短，看誰敢反對？
“妮歐比！妮歐比！妮歐比！”我興衝衝地拖著一隻羊回到駐地，直奔廚房門口。
“老大，我們又失敗了……”幾個意大利人滿臉都是麵粉，沮喪地對我。我經過手繪地圖和回憶，確認大秦就是古代的羅馬帝國，也就是意大利人，怪不得他們都是黑頭黑眼睛的。這兩個月顯得無聊，一直逼迫他們提前明烤比薩餅，不過這個時代中國的柴火加鐵鍋似乎不是很理想的工具，他們實驗了多次，隻作出了類似東北菜的貼餅子。不過他們實驗失敗的產物——一些幹巴巴的大餅得到了甘寧的好評，認為是很好的行軍幹糧。
隻有妮歐比總是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卷上看不到一點麵粉，站在那裏抱怨：“我覺得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上麵堆滿肉和蔬菜的大餅，你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
“今不比薩餅的事情，那個暫時放一放。”
幾個意大利人熱淚盈眶，紛紛表示隻要不再烤餅，他們樂意為我做任何事情，殺人放火不在話下。
“廢話，殺人放火本來就是你們的專業——餅還是要烤，我們需要一批大餅作幹糧，不過那個晚上再烤吧，你們先殺羊，一點不留，統統燒了，晚飯大家敞開吃！”
鬼子們興高采烈地一人抓起一把刀子，撲向那頭可憐的瘦羊。
我搬了把意大利人的椅子，坐在院子裏的樹下，透過廚房門口看他們忙碌。為了保證這是一次勝利的誓師大會，我掏出最後一點錢買了這隻羊。起來妮歐比這個奴隸還真不錯，在這個飲食簡陋得對不起中國菜赫赫名聲的時代，反而是這個洋妞的菜燒得比較好吃。而她露著一截腰在廚房忙碌的場景，我更是百看不厭，數次起了對不起喬的念頭——為什麼來到這個唯一優點就是一夫多妻製的時代，我還是擺脫不了現代文明的陋習……
“你這樣盯著這個夷婆子——終於想通了，移情別戀了？”甘寧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旁邊，在地上鋪了塊席子席地而坐。
“胡，我是單純地欣賞美。”
“那你為什麼像他們的女婿一樣入鄉隨俗，學著坐這夷子？”
“靠，椅子……不是夷子，你坐坐看就知道了，很舒服的。”
“還是你們自己坐吧，我是漢人，我要坐地上。”
“種族主義者……”
“不是我歧視你們，隻不過漢人有漢人的習慣，你見過坐椅子的漢人麼？”
“……我我見過十來億你信麼？”
“十來個，不是十來‘一’，你的漢語還是不大地道。”
“噓……有人來了，別這兒跟我蠻啊漢啊的。”
“好吧。”甘寧壓低聲音，“你為什麼那麼怕被人知道你是那個……南方人？”
“我這是與時俱進，現在當少數民族一點兒好處都沒有，高考又不加分，我當然要趕緊漢化。”
玉器丁丁當當亂響，阿青一陣風一樣過來，拉過把椅子坐下：“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為什麼燒肉吃？”
我批評她：“姐，你矜持一點好不好，兀突骨都沒有你這麼饞……”
“他？他……大概是聽有肉吃，激動得昏了吧。”
羊肉燒好，無需召喚，所有人都聚集到了院子裏。豐富的一餐擺上，我端著酒碗站起來：“各位兄弟，聽我句話。”
一片咀嚼聲。
大夥兒已經開始吃了——我錯了，我應該先演講後給上菜的。麵對這些當我不存在的同伴，我隻能鬱悶地坐下，一轉臉看到了兀突骨：“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還真是準時……”
兀突骨滿嘴是肉，憨厚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