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婆,我不是做夢吧?他真地給了錢?”
在老板的抽泣聲中出了門,轉了一會兒遠遠地看到了周瑜正在扯著嗓子跟一個明顯耳聾的老太婆說話:“你們家到底住哪間房?!”
我找了口井,剛好井旁還有半桶清水,我倒了點藥進碗,然後用水去衝。這藥還真不錯,無色無味。我想了想,周瑜那小子個子不矮,一指甲能藥死老鼠,藥死他需要……索性把所有半罐毒藥都倒進去。
我端著毒藥走近周瑜,盡量輕鬆地說:“護軍,救了半天火,渴了吧?”
喝了許多酒又烤了這麼長時間火,周瑜的嘴唇都裂了,他高興地接過碗,看了一眼皺皺眉頭,說:“不勞,謝謝你好心,不過我這人有點挑剔,這水有點……太髒了,”
我湊過去一看,碗裏黑黑的,還有些古怪的白沫……我趕緊扮無辜:“這真的是剛剛打的井水,井就在那邊!”
步騭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接過來喝了一口,說:“嗯,味道還湊合,估計是路上沾了些煙灰,這些火頭太難對付了!”他說完又指揮人滅火去了。
我怔怔地看步騭,步騭精神抖擻地在火場指手畫腳,聲音異常洪亮。
“你管這個叫無色無味麼?”我怒氣衝衝地衝進藥鋪。
“你放了多少進去?”白麵紅裙大嬸毫無懼色——當然,想在那麼厚的粉下麵看出懼色也很困難。
“……一點點。”
“你明明都放進去了!”老板娘尖厲地反駁。
“住口!”我忽然意識到這對白非常不雅,咆哮起來。
老板娘勇敢地跳上櫃台,一指牆上的一塊匾:“你看看我們的招牌再胡賴!”
暗淡的光線下,我第一次注意到那塊沾滿灰塵的牌匾:真正正宗華家藥鋪。
“華……華家?”
“老娘是神醫華佗的弟子十六!我的老鼠藥不但無色無味,而且人畜無害……”
“人畜無害?”
“當然,放心,老鼠當然是殺德,我們的藥配方獨特,隻殺老鼠!”
“算了,我信了……等等,你說你叫石榴姐?”
“其實我是十六妹,我師父一共教過五十個醫生,我排行第十六,可惜我學醫沒什麼天分,隻好拿著師父的幾個藥方開個藥鋪做點小買賣……”
我離開藥鋪,突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了幾個人向我喊冤。
三國包青天?好帥的感覺,我興致勃勃地開始斷案,然後馬上就被難倒了——兩個看上去都很忠厚的中年人為了一床被子在爭執。我苦苦回憶小時候看的各種古代聰明人的故事,好像沒有一招可以直接抄來用一下的。他們吵得我頭都大了,還是周瑜過來解了圍,他找了本街的幾個老人帶在身邊。,群眾的眼睛果然雪亮,幾個老頭商量了一下,認為其中看起來最木納的一個家裏不可能有這麼新的被子,那人跪下喊冤,眾人紛紛譴責他,隻有我看著手裏這條粘滿灰塵、還打著補丁的被子發呆——這樣叫做新被子,那舊被子是什麼樣子的?
周瑜說:“趁火打劫,就地打三十棍,慢點打。”幾個士兵過去,按倒那個壞人,故意弄得他拚命慘叫,然後再慢慢一棍一棍地打。我注意到周圍的兩三處正在糾紛的人群迅速“私了”,一哄而散。那個被揍的人聲嘶力竭地喊冤,我湊近周瑜:“周護軍,這家夥看著不像是騙子,會不會是那些老人弄錯了?”周瑜說:“重點不是正確與否,是盡快豎個樣板,嚇唬一下他們。現在城裏到處都是糾紛,如果我們一件件處理,丹徒都燒光了也處理不完。”
周瑜縱馬加快速度,我跟在他身後,心裏開始了鬥爭——這個人似乎是對的,而且如果沒有他,不知道今天的混亂會鬧到什麼地步,我是不是等明天再動手?靠,不管,媽的周圍這些都是一兩千年前的古人,反正都是要死的,不用在乎,我隻要我的小喬!
想到小喬,我下定了決心,握緊了腰間的短劍。他媽的老子不要這個別部司馬了,直接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殺了你小喬也成了寡婦,到時候江東大亂,我想搶走個把民女還不像扛包米一樣容易?
過了四五條街,周瑜突然跳下馬,說了聲“幫我看著點”,進了路邊兩棟民房間的空隙,在牆根下小便。我回頭看看,幾個隨從的士兵離我們有斷距離。大好機會就這麼出現了!
我握劍的手心汗津津的,盡量不發出聲音地跳下馬,悄悄走向周瑜。天色越來越陰,似乎又下起了雨點。
眼看著小喬就要成為我的小寡婦,我突然後腦一疼,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兀突骨的臉。
“你真是倒黴,居然會被冰雹砸暈……”
“冰雹?”
“昨天突然下起了冰雹,我們看著你直挺挺地被砸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