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心吊膽地在宿舍裏躺著,每當有人經過我們這排衛兵宿舍,我就心裏一陣發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每次哨兵經過窗下我都會出一身冷汗。
後來我終於睡著了,下午輪到我執勤,我想了一下要不要找孫散請個病假,最後決定算了,我不想顯出任何的異常。
全副戎裝地站在大門口,我的心惴惴不安,汗飛快地濕透了衣服。站了半個小時的樣子,我好容易平靜了下來,突然從院子裏傳來一個聲音,讓我好像被電擊了一樣全身僵直,不能行動。
“車來了麼?”
是大喬的聲音。
一輛用孔雀羽毛裝飾的華麗馬車停在門口,跟我搭班的士兵大聲答應:“車子已到。”
暗香浮動。她從門裏走了出來。
一身素白衣裙,一頭烏黑長發。
她看到了我,麵無表情。
就這麼走了過去,上車,離開。
接下來,我每天出來進去的閑蕩,尋找大喬,但一直沒有見到她。
一晃五六天過去,一切風平浪靜,好像昨晚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隻是東吳文臣武將們的臉越來越臭,聽底下士兵們傳小道消息,原來吳侯有喪,各路諸侯都毫無反應,而東吳諸郡的豪強大族也沒動靜,這麼多天隻有孫策自己部下一些武將急急忙忙地趕來丹徒——東吳的武將真多,有三五十個我根本沒聽過名字,原來遊戲裏那些有名的武將大部分都是統領數千人一支部隊的獨立將領,他們每個人手下還都有十幾個偏將裨將什麼的。
丹徒所有的大官小兵都在為孫策的葬禮忙忙碌碌,隻有我每天遊手好閑,白天找各種機會尋找大喬的身影,晚上做白日夢,盤算著如何發揮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天才實力在江東大展宏圖,迎娶大喬。
有一天喝酒的時候我問孫散這是怎麼回事,孫散長歎一聲,說:“這也怪不得人家,咱們自己都沒有去報喪啊。”
“沒有報喪?咱們這兒不是一直在籌備喪事嗎?”
“但誰來繼承江東還沒決定,報喪的話,用誰的名義呢?”
我明白了問題所在,孫散自己在那兒灌了一大杯酒,又說:“南有山越,北有曹操,西有劉表,境內又充斥豪族,此危急存亡之秋啊,自己夥裏偏偏還要鬥個不休……”
危急存亡之秋?要的就是危機,危機危機,有“危”才有“機”!東吳內訌?好事啊,最好周瑜程普之類的重將都被殺掉,老子出人頭地的機會就到了,老子出人頭地了,娶小寡婦就容易了!
我本來以為這隻是我一廂情願,沒想到兩天之後,我就遇到了這樣的機會。
孫策遇刺後第九天的晚上,我照常躺在床上想象我穿金盔金甲,騎一匹白馬,衝進大喬家門的情景,大喬眼含熱淚地說“我隻是一個寡婦,怎麼能當皇後?不如給你當小妾吧。”我大義凜然地說:“像我這樣逆天的小強,怎麼會計較這些?我就是要你當皇後!”大喬感動了:“我們喬家還有三千美女,統統給你做老婆,我保證自己不吃醋也不準他們吃醋”的部分,突然……
“奸臣!”
一聲怒吼打斷了我的思路,我坐起來側耳一聽,外麵一片嘈雜。我爬起來跑到院子裏,發現很多士兵都出來了,大家紛紛直著脖子掂著腳觀望聲音的來處——是第二重院落的正房,孫策和大臣們通常開會用的,士兵們叫它議事廳。
孫散快步趕出來,咬牙切齒地低聲喝令,把我們趕回屋子睡覺。
這覺到底還是沒睡。
我剛剛有了些困意,孫散又大聲吆喝著讓我們起床、拿兵器集合。他的聲音更加氣急敗壞:“不要盔和鎧!人出來就行了!不要盔和鎧!帶著兵器!”
我們匆匆忙忙地在院子裏列隊,孫散下令:“一會兒所有人聽我指揮,其他人不管多大的官,你們都當他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