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北軍斬首數百級,一舉擊破金軍數千人那又能怎麼樣,隻要毛文龍到時候妙筆生花,把戰報寫漂亮了,到時候這首功隻能是東江鎮的,而海北軍反而隻能起到一個配合作戰的作用。
一想到毛文龍的如意算盤,在場的東江鎮將領個個叫好,倒是大將張盤問了一句:“毛帥,我們這樣爭功是不是有些不好,萬一柳兵備生氣了怎麼樣!”
“他又能怎麼辦,難道他敢弄死我毛文龍不成?”
毛文龍倒是信心十足:“天下不可一日無我毛文龍,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開原兵備道,就是遼東經略也不敢動我毛某人一個指頭。”
這個天大的便宜他毛文龍占定了。
“欺人太勝,實在是欺人太勝了!”
代善實在想不到自己稍稍馬虎了一下,兩紅旗就遭受了一次重創,而且更可氣的是連毛文龍這廝也跳出來占自己的便宜。
倒是他旁邊的嶽托勸道:“阿瑪,別生氣,千萬別生氣,不要為了這麼一點小挫就生這麼大的氣!”
隻是嶽托心裏卻是沒事偷著樂,誰叫他這位阿瑪平時這麼偏心,分家產的時候總是把最好的一份分給了薩哈廉,而他與碩托因為母親死得早,早早就當家立業,即使有分到手的家業也是少之又少。
因此他與碩托對於薩哈廉這個弟弟早就是一肚子不滿,而這次對付海北軍,又是他與碩托這對苦命兄弟在前線跟海北軍拚死拚活,薩哈廉卻奉命去對付東江軍,這功勞肯定就是跟撿的一樣。
還好海北鎮算意思,直接就把薩哈廉打趴下,打得薩哈廉根本找不著北。
隻是嶽托算是摸準了代善的性子,他越勸代善還真越生氣了:“這哪叫小挫,自從父汗十三副遺甲起兵以來,咱們兩紅旗什麼時候遇到這樣的大挫了!”
除了上次的金州之戰,兩紅旗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大虧,而且這次大挫比上次金州之役還要難堪一些,上一次金州之役兩紅旗可以打腫臉充胖子說自己是敗而不潰,海北軍動員大兵據險死守才僥幸擊退了兩紅旗的攻勢。
可是薩哈廉這一仗卻是連一點借口都不到了,交給他手上的幾個牛錄已經完全崩潰了,薩哈廉掌握不住下麵的牛錄額真、牛錄章京,牛錄額真、牛錄章京同樣掌握不住下麵的將士,薩哈廉連戰鬥的具體經過與詳細損失都報不出來。
報不出來那自然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這一役兩紅旗的損失不但大得驚人,而且這幾個牛錄事實上已經遭受到了海北軍的殲滅性打擊,逃出來的殘兵敗將少得可憐,沒有一年半載根本別想上戰場。
這才是代善憤怒的真正原因,自從代善跟隨努爾哈赤從征以後,大小數百役雖然也有挫敗,但是手下的牛錄從沒有受到過殲滅性的打擊,沒想到在薩哈廉手上首開記錄。
更可氣的是薩哈廉甚至當麵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隻知道是海北軍,打到現在卻不知道是海北軍的哪個部隊,因此代善這一回是真怒:“我沒這樣的兒子,我一輩子沒打過這樣的敗仗,我我我……”
碩托趕緊給薩哈廉又添了一把火:“阿瑪,不管如何老三已經打了這麼一敗,您就別生氣了,想著怎麼善後吧,聽說上陸的海北賊足足有數千人,我估計著薩哈廉一個人是怎麼也應付不過來的,所以咱們得趕緊多派幾個牛錄過去支援!”
“這可不行!”
代善直接明確地拒絕了碩托的請求:“薩哈廉可以隨意折騰他手上幾個牛錄,但是別想從蓋州調走哪怕一個牛錄,半個牛錄都不行!沒錯,就是半個牛錄都不行”
嶽托當即說道:“父親不必這麼生氣,薩哈廉雖然打了敗仗,但終究是您的親生骨肉,我們的好兄弟!您趕緊派兵支援才是正理。”
隻是嶽托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卻是暗暗竊喜,代善卻有著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們倆關心自己的弟弟,但是過去這兩年多時間季進思的黑山團給我們大金軍製造多少麻煩!”
“別的不說,光是我們兩紅旗就有多少健兒死於季進思這賊子之手,這一次我們為了逮住季進思這條大魚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光是女真健兒就死了過百人才終於把黑山團給困住了,怎麼能這樣為了薩哈廉一人半途而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