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聽鍾羽先這麼說,就真是憤怒極了:“金州報功的事情就這麼算了,接下去南山的首級與報捷之事,咱們就不能通過他陶撫台向京師報捷。”
在陶撫台之外,柳鵬至少可以通過山東巡撫來向朝廷報捷,雖然登萊巡撫專管禦寇,主持登萊一應軍馬錢糧事宜,但是登萊兩府還在山東巡撫的轄下,直接通過山東巡撫報捷也未嚐不可。
而那邊鍾羽先對江清月的意見當即表示讚同:“這首級與捷報可以暫時留在手裏,我們不說話,誰敢報捷?現在陶撫台一心是想抓一支隊伍甩開咱們自己幹,但是咱們得讓他知道,這登萊用兵之事,是咱們柳少說了算!”
雖然陶朗先自己要抓一支登萊大兵從表麵來看與柳鵬的目標並不衝突,但問題在於,登萊兩府的資源就這麼多,不可能供養兩支大兵,陶朗先如果真抓住了一支大兵,那麼龍口軍的錢糧供應肯定就會出大問題。
正是基於這樣的認識,鍾羽先才提出這樣的意見,而這個時候江清月卻是笑著問了一句:“鍾老先生,我倒是想問一句,外麵都說我與柳少是開夫妻店,用的都是自家人,影響很不好,而且接下去我肯定要常駐遼東,現在這個位置你覺得要不要交出去?”
對於這件事確實有著很多非議,當然大家不僅僅是說柳鵬與江清月、穀夢雨開夫妻店,而是覺得對於龍口這麼一個大團體來說,百劍盟之類的外圍團體應當發揮更大的作用,而鍾羽先在這件事上也頗有微詞:“夫妻店什麼的說法,江夫人聽聽就算了,但是巡防處的事務,還得請江夫人請柳少找人抓起來才行。”
現在的龍口已經不是過去的夫妻店,或者說是柳鵬一家人的小團體,而是登萊兩府說話最算數的存在,很多過去習以為常的架構現在已經不適合過去的情況,而且那邊鍾羽先繼續說道:“實際江夫人能認識到這一點,是實在很不起!”
江清月倒是笑了起來:“不是我想到的,是有人提醒我的,有些時候,家事、國事,還是分開比較好。”
這即使不能算是化家為國,但是一個團體擴大的過程之中必然要走這樣的曆程。
哲哲有些慌了。
她已經不知道坐了幾次船,也不知道被轉移了幾回囚禁的地方,她隻知道看守越來越多,,他吃的苦頭也越來越多,而且眼前這支明軍似乎把她看成了奇貨可居的存在,想要在她的身上盡可能壓榨出最大的價值,所以這支明軍的大首領一直就沒有接見他。
雖然烏拉福晉才是皇太極的正福晉,天塌下來有大福晉頂著,她這個側福晉不用太過擔心,但是最近幾天的情況卻讓她慌張起來。
不是因為明國的看守突然增加,而且派來女看守,也不是夥食突然變得惡劣起來,更不是她們突然吃了很多苦頭,而是明國看守那種特有的自信,而且剛才她從一個看守的口中獲得了明確的消息。
正白旗主旗貝勒皇太極在這些明軍手下吃了大虧,而且按照這些明軍的意思,自從大金起兵以來,正白旗第一次吃這樣的大虧,至少丟掉了幾個牛錄。
她本能地認為這是明國人製造的流言,但是她很快就從看守的自信和其它方麵證明這個消息,正白旗確確實實是打了敗仗,而且是一方麵打了敗仗,另一方麵又把她們兩個福晉給丟了,同時損失的還有皇太極個人名下的兩百多名護軍、包衣、奴婢。
這或許是正白旗曆史上最恥辱的一天,但是哲哲本能地感覺到事情越發不妙。
過去她與大福晉之所以把自己看得很重,甚至要這支明軍的大首領要過來拜見自己,就是因為皇太極是大金國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事實上掌握著整個兩白旗。
隻要皇太極還能掌握兩白旗,而且還寵著她們,不管發生什麼樣的大事,她們兩個福晉肯定會受到明國的格外照顧,大金兵在戰場打得越漂亮,那麼她們就會越發受到重視。
可是現在皇太極的這場失敗卻讓哲哲覺得皇太極很有可能連自己的正白旗都保不住,甚至不斷受到了他那幾個兄弟的攻擊,連同她這個福晉都變得分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