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都是牢裏的生財之道,得花真金白銀才能享受。
現在沈文林為了自保,決定排除萬難創造條件也要讓柳鵬滿意,柳鵬當然很滿意:“這事就交給你了,江浩天既然認識我,知道我的威名,那好歹也方便他一回,雷初陽,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位神秘莫測的柳少到底是誰?
這是雷初陽一直想搞清楚的問題。
登州府、登州衛、萊州府的英雄譜他可以說是倒背如流,從來沒聽說過這麼一個高深莫測的年輕人,可這位柳少偏偏這麼有份量:“請問柳少是哪一位?”
“知道最近有宮裏的貴人要到登州來不?”
“知道知道,大家也知道宮中的貴人肯定會來挑倉庫的毛病,所以前段時間生意還不錯。”
柳鵬的笑意很邪:“我在黃縣公門裏原本也不算什麼人物,本來隻能管四個白役,幾個柴夫而已……可是你要記住,縣裏安排我來接待諸位老太監。”
這正是柳鵬新得的苦差事,但是在不同的語境之中卻有完全不同的理解,雷初陽先是有些不屑,一會兒就變成肅然起敬,最後變成佩服得五體投地:“原來柳少有宮裏京裏的路子啊,真是貴人啊!難怪難怪!”
柳鵬說了老實話:“我隻是負責迎送諸位老太監而已,並沒有什麼宮裏京裏的路子,你們可不要胡思亂想了。”
雷初陽怎麼會不胡思亂想,他覺得自己這條小命應當是保住,就是一旁的江浩天與沈文林也不由胡思亂想起來。
江浩天明明知道柳鵬是自己閨女找來的掮客,現在也覺得柳鵬肯定跟京裏省裏有些關係。
對麵柳鵬又交代了一句:“雷初陽,我若是要讓你辦件小事,你願意不願意幹。”
雷初陽隻能答應下來:“隻要柳少交代一聲,雷初陽自然是風裏來雨裏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那很好,既然現在登州府各處倉庫空得可以跑耗子,我願意出來收拾局麵!”柳鵬正氣凜然地說道:“那樣的話,大家都有好處,不管是陶縣丞、董主薄都可以放寬心了。”
雷初陽卻敏銳地聽出柳鵬話裏的深意:“柳少是看中哪處寶地?”
柳鵬笑得很輕鬆:“不過到預備倉借幾石米穀罷了。”
雷初陽差點又被嚇尿了,這位柳少果然是有宮裏京裏的路子,隻是這出手實在也太狠了吧。
他膽大包天,都可敢騰挪武器兵甲甚至一整支部隊,但是一般情況不會主動去打預備倉的主意。
實在是預備倉事係太大,弄不了是要出好多條人命--既有餓死的饑民,也有他這樣的替死鬼。
就是陶縣丞向來膽大包天,敢動預備倉的主意,但每次也隻敢挪用二三百石而已,而且每次都是春荒的時候拿出來放高利貸,秋熟的時候趕緊用低價收來的穀米把虧空填回去。
這位柳少是有著司禮監辦事的作風,陰狠歹毒到不給自己留半條後路,更不知積攢點陰德,可他真還不敢拒絕:“柳少,你想借糧出來,那我可以幫你辦了,可是這事實在不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