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雜種!來吧,小太爺兒在這候恁著呢。”二叔忽地又想起了他的彈弓子。這些年這把彈弓子可沒少給他幹活,又時棗核鏢趕不上用,就讓包子,三妮子幫著給製作,從而兩個人後來也學會了製作棗核鏢。隻見二叔拉緊弓弦,瞄準一個機槍手,“啪”一枚棗核鏢掛著風聲就打過去。隨著棗核鏢的擊中目標,就見不遠處的對麵,一個鬼子機槍手頭一仰,順勢翻倒在後邊,機槍頓時啞巴。
另一挺機槍還在不停地向這邊射擊,這個鬼子似乎不知道死亡是個什麼感覺,還在玩兒命地向殺鬼閻羅隊這邊掃射。
“狗雜種!”二叔罵著,瞅準目標,不慌不忙地又用同樣的動作,一枚棗核鏢又掛著風聲“啪,嗖”打過去,機槍手同樣中鏢翻倒在後邊,機槍頓時不再冒火。
“太棒啦,殺日本鬼子就是痛快!”三妮子拍著手給二叔點讚。
二叔得意地問:“三妮兒,甭光喊,恁殺幾個了?”
“他一共才六個,俺都八個了。”包子一邊開槍,一邊標榜著自己。
龜本沒有了機槍的撐腰,八路軍的槍聲馬上又占了上風。他望著士兵一個個像喝醉了酒一樣紛紛倒下,額頭上開始冒熱汗,他一遍又一遍地擦抹著熱汗,一次又一次地向東西兩個方向張望。
這時候小野帶著滿臉的血跡,氣喘籲籲地回來報告,好像是說,殺鬼閻羅太厲害了,我們無法突圍過去。
一聽突圍不出去,龜本扔掉濕漉漉的手帕,瞪著血紅的母豬眼,氣急敗壞地說:“小野君,不管殺鬼閻羅有多厲害,你必須給我殺出一條血路突圍出去!”
龜本又一又命令小野,要他不惜一切代價撕開一條血路突圍過去。然而,眼前的情況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東邊的殺鬼閻羅已經把他的逃路堵的死死的,沒有給他留下一點空隙。
正在這時,宋指導員帶著人來了。緊隨其後的,母親,翠芝,賈萬田,還有馬二流子,謝老摳,後邊跟著山邊。
更令父親沒想到的事,在這些人的身後還跟來了羅漢寺的和尚,他們都來了,有五六十號人。
父親問:“方丈大師,恁咋來了?這兒太危險了。”
方丈智慧斬釘截鐵地說:“我們來殺倭寇,匡扶正義!”
“俺來抬傷員。”母親說。
剛才,河邊槍聲一響,村裏的郭茂彤,郭文堂,郭文義,郭清武,郭茂芝,還有賈萬田以及草上飛的父親,這些老人兒就都坐不住了。
姥爺說:“咱的人跟日本人開戰肯定有傷亡,別的咱幫不上忙,咱趕緊準備一些擔架,把傷員抬回來。”
大夥一聽有道理,於是就都自發地把自家能做擔架的東西拿出來進行拆裝,也不再分你我,也不再說誰拿得少,誰拿得多,誰家的東西好,誰家的東西孬,就忙乎開了。
如今的多多已經十五六歲,他知道梅兒已經罹難後,忍著失去親人的巨大悲痛隻掉了幾滴眼淚,隨後跟我大哥一起幫著大人們鼓弄擔架。別看多多年齡還小,但他已經發誓,他要用自己的一雙小手給大人們幫忙,讓大人們多殺日本鬼子,給他娘報仇。
就在父老鄉親準備好了擔架往河邊走的路上,羅漢寺的和尚從羅漢寺出來了,正好跟鄉親們走了個頭碰頭,就這樣,他們就跟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