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像捋頭發絲一樣,一根,一根地捋著,在數不清的頭發裏還沒判斷出來侯二鬼究竟怨還是不怨,關押室突然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怎麼回事?”龜本驚了一下,“騰”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門口側耳聽聽關押室的動靜,他聽侯二鬼好像在求救。
“把門打開。”龜本竄出指揮部,來到台階上命令一聲,一個看押侯二鬼的鬼子兵打開了關押室的門。
侯二鬼滿臉是傷,雙眼都成了大熊貓,眼圈兒周圍全是黑的,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映入龜本眼簾。
侯二鬼一瞅龜本來了,仿佛見到了救命稻草,“蹭蹭蹭”幾步爬到龜本跟前,雙膝跪倒在地磕頭如同雞銜米,連連喊著:“大佐大佐,快救我出去,這小子快把我打死了。。。”
看樣子二叔把侯二鬼揍得不輕,滿臉的傷痕沒有一點好地方。
剛才,關押室門一關,二叔的新仇舊恨就湧上心頭。他知道自己好不了了,肯定得死在龜本手裏,雖然他被捆綁著,但他的雙腿好使,於是就連罵帶踹把侯二鬼踢得滿地翻滾,哭爹喊娘,大呼救命。
剛才侯二鬼蹲在牆角哆哆嗦嗦滿目憂傷,他好像在想,龜本要新賬老賬跟他一起算,究竟這新賬老賬都指的是哪些?他搞不清楚,忐忑地想著,似乎也意識到了末日的來臨。
但這家夥好像又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他跟著龜本殺了那麼多中國老百姓,他自認為他還是有功勞的,況且最近兩次都是被冤枉的。他正沮喪地失魂落魄,就在這時,二叔的一隻腳突然飛了上來。侯二鬼由於也被捆綁著,他沒有任何思想準備,二叔仇恨的腳掌一上來,幾腳就把他踹得媽呀亂叫,在屋子裏打滾,不停地大呼救命。
龜本瞅著侯二鬼不由得眉頭一皺,似乎犯了嘀咕,他好像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中了張有財的離間之計,侯二鬼很有可能是被冤枉了。不然,侯翻譯怎麼會被揍成這樣?
“來人,鬆綁!”隨著龜本一聲令下,門外的兩個鬼子兵三下兩下給侯二鬼解開了繩子。
侯二鬼摸著疼痛難忍的雙眼和額頭上的青包,衝著二叔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呸!鄉巴佬,你等著,老子饒不了你!”
二叔踮著腳大聲罵著說:“狗漢奸,我看你能把小太爺怎麼樣?老子就等著。”
再說包子,三妮子,知道二叔被鬼子兵抓了俘虜,他一定凶多吉少,但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得先回村向父親彙報這一情況。於是兩個人飛也似的跑回沁河村,“咚咚咚”急促地敲開了我家大門。
“誰呀?”
這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如果看看時間已經後半夜了,突然幾聲急促而又驚魂的敲門聲,把父親驚得“忽——”坐起來。
母親也被驚醒了,往門口張望著就說:“他爹,誰這麼晚了敲門?”
父親沒有吭聲,他快步出了屋門來到院子,這時,急促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他剛把門打開,包子,三妮子像兩頭瘋牛一頭紮進院裏。
“有有有,有得哥,不。。。不好了,”三妮子連呼帶喘結結巴巴地說:“鐵錘出事了。。。”
“老二咋啦?”
“被被被,被龜本抓起來了。”包子回答。
“咋弄嘞?咋被龜本抓了?”父親驚慌著問。
包子說:“還有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