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在二叔小的時候就出嫁了孟莊,成為了米家之妻,這個咱前邊已經介紹過。
到了做飯時間,大姑正在屋裏做飯,回屋一瞅二叔不見了,於是就問表哥,“亮子,恁二舅去哪兒啦?”
表哥說:“二舅出去解手了。”
“壞啦!”大姑了解二叔,他這是借口,他那時出去解手,肯定是出去探風去了,嚇得大姑趕緊到大街上尋找二叔。
不過還好,大姑剛要到大街上尋找二叔,姑父又拽著二叔回來了。
“二弟,快把俺嚇死了。”大姑神色慌張地問:“恁上哪去了?”
二叔說:“帶街上轉了一圈兒。。。”
“胡鬧!”姑父氣急敗壞地說:“轉啥轉?恁不知道龜本正在到處抓恁?就在家老實待著,哪兒也不準去,等風聲鬆點兒恁趕快逃走。”
今天龜本指揮部發生的一切大姑都已經知道了,她說:“二弟,恁甭亂動,俺到街上看看,沒事兒恁就再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大姑說完便來到街上,想替二叔探探風頭。
大街上靜悄悄的,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大姑在大街上走了一圈兒,並沒有看見鬼子兵滿大街抓人的蹤影。於是就返回來跟二叔說:“沒發現啥情況,就看見龜本糧庫大院正在忙著卸糧食。。。”
“卸糧食?”二叔一愣,“他哪來嘞糧食?”
大姑說:“俺哪兒知道?反正俺看見有很多皇協軍正在卸車嘞。”
二叔本來想等大姑摸清大街上的情況馬上離開,但他聽大姑說龜本弄來了一批糧食,似乎心動了,他忽閃了兩下眼珠子,一個主意油然而生。
啥主意?他想到報仇的機會來了,他知道,龜本現在最緊缺的就是糧食,如果能把龜本的糧食一把火給他點了燒個精光,看他狗日嘞吃啥?龜本肯定氣的又會犯病。
三更時分,二叔縱身潛入糧庫大院。
然而,平常有人看守的糧庫,今天晚上不知怎麼回事,居然沒有看見一個人影,這就給二叔下手留下了絕佳機會。
由於卸完車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糧食還沒來得及往庫房裏搬運,像個小山似得,在院子裏堆得滿滿的。
二叔輕手輕腳來到小山包一樣的糧堆,用手一摸果然都是大米。
“狗日嘞小鬼子,還想吃大米?吃狗屁去吧!”二叔知道,龜本現在最短缺的就是糧食,這要一把大火把糧食燒個精光,看他和那些日偽軍吃啥,不把她氣得在犯病才怪呢。二叔得意,因為這裏馬上就要上演一場好戲。他心裏一邊罵著,恨著,一邊就開始把小馬車換下來的舊輪胎,一個個推到糧庫門前堆成一堆。他看了看舊輪胎,還怕燃燒力量不足,就把隨身帶來的一點兒煤油全都潑到了輪胎和麻袋上,而後扭頭看了看炮樓,沒有發現啥異常動靜,於是“歘”劃著一根火柴往輪胎上一扔,燃燒的火柴頭一挨著煤油,“轟”一聲,覆麵上的糧袋子瞬間被點燃。
火就怕有風相助,輪胎一被點燃,風吹火勢,火借風威,加上煤油自身的燃燒與輪胎瞬間高溫融合,頃刻之間,火勢不僅把大米引燃,還忽忽悠悠蔓延到了糧庫大門和房頂。糧庫房頂都是木質結構,被大火一燒,發出“哢吧哢吧”的響聲,一股濃濃的刺鼻的油煙味兒迅速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