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扔,先留著,”二叔說著,從草上飛手裏搶過發報機,“聽俺嘞,留著留著,說不定哪天還真有用上。”
就這樣,二叔,草上飛,包子誰也沒有往外說,就連父親也沒告訴,一藏就是好幾年,直到今天,要不是遇到緊急情況被逼的,二叔忽然想起來,這台發報機恐怕就成了草上飛家裏的陳年古董。
父親問:“發報機有了,誰會發報啊?”
江排長一笑,說:“會發報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誰?”宋指導員,父親,二叔都愣了。
隻見櫻子微微一笑,說:“我會發。”
隨著草上飛來的還有一台小型發電機。那時候日軍發報全靠外接電源充電發報,沒有這玩意兒跟發報機配套,發報機就是個廢物。
多虧草上飛有心計,他聽二叔說讓把發報機留下,這條小型發電機他就沒敢扔,一直保存到現在。
二叔,草上飛輪換著搖動發電機,發電機還挺好用,一搖動馬上就給發報機送上了電。
在櫻子柔嫩的手指“滴滴答答”的敲擊聲中,一個緊急而又神秘的電文,悄悄從沁河村村公所發了出去。
第二天,天剛剛發亮,伴著布穀鳥聲聲的歡叫,在通往武安城的公路上一大隊日偽軍正匆匆行走著。
龜本騎著高頭大馬,帶著白手套,胸前掛著望遠鏡,腰配戰刀,氣宇軒昂地行走在大部隊中間。
由於龜本個頭矮小腿也短,騎在馬背上就像猴兒騎駱駝,晃晃悠悠大有稍不留神就有被滑馬背的危險。盡管這樣,龜本今天也顯得異常興奮。
昨天,尚力在電話裏大罵龜本隱瞞飛機,巡邏車被炸的那番話,過了一夜,竟然被今天的興奮掃得一幹二淨。
龜本掃視了一眼和他一樣充滿了朝氣的鬼子兵,得意地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小野君,”龜本回頭看看小野,“起個頭,把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哥唱起來,給士兵們鼓鼓士氣。
“嗨!”小野答應一聲,扭過頭衝著後邊的日軍高聲起了歌頭,鬼子兵像出殯哭喪一樣,哇哩哇啦齊聲唱了日本軍歌。
龜本聽著“哇哩哇啦”招魂一般的軍歌,渾身熱血沸騰,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他,在馬背上傲慢地眺望著遠方。
。。。。。。
軍歌唱畢,隊伍又恢複了平靜。
龜本似乎興致不減,忽然詩情大發,衝著小野說道:“小野君,你看,這裏的山,這裏的水,這裏的一草一木,是一副多麼美麗的景色,它要是在我們大和民族該有多好啊。”
“大佐不必擔憂,”小野看到龜本觸景生情,突然興奮起來,他同樣感到血液在身體裏嘩嘩流淌。繼而接著說道;“閣下,這裏將很快都屬於我們大日本帝國的版圖,甚至就連整個中國也會在不久的將來,都會成為我們的盤中餐,口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