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說完就出了村公所,來到大街上還沒走多遠就碰上馬二流子。馬二流子興高采烈地扛著一大包新棉花正朝這邊走,一見二叔眉飛色舞地說:“鐵錘兄弟,俺給日本人交五十斤新棉花。。。”
“啥?恁要交新棉花?”二叔看到馬二流子要給木村交新棉花,立刻火冒三丈,過來就給了他一拳,把馬二流子打得“蹬蹬蹬”扛著棉花袋子甩出多遠。
馬二流子不明白二叔為啥一見麵就打他,坐在地上哭喪著臉質問二叔。
二叔罵著說:“你狗日的是不是想害死俺大哥,剛才俺大哥已經跟鬼子一口咬定沒有新棉花,恁這倒好,還主動交,這不把俺大哥給漏出來他說瞎話嗎?”
“俺這不是想在日本人麵前替鄉親們賣個人情,也替恁大哥賣個好,這咋錯了?”馬二流子滿口是理。
“就是錯啦!”二叔瞪著馬二流子,馬二流子瞪著二叔,誰都不服誰。
二叔一看馬二流子不服氣,就要動手揍他,嚇得他趕緊扛著棉花往回跑。馬二流子由於跑得快了點兒還摔了一跤,爬起來抱起棉花,嘴裏嘟嘟囔囔“啥人呐?替恁都賣個人情還想揍人,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梅兒聽說木村帶著人來村裏征棉花,老遠看見二叔正在村公所不遠的地方跟馬二流子一聲高一聲低,二叔手晃動著,她不知道咋回事,就走了過來,跟馬二流子走了個頭碰頭,梅兒趕緊躲到了一邊讓過馬二流子。
“梅兒,恁也要給木村交棉花?”二叔問。
“恁把俺看成啥人啦?俺咋能給小鬼子交棉花?俺看恁好像要揍馬二流子,怕恁打壞他,俺就過來了。”秀梅問二叔:“你這是幹啥去?”
二叔白著臉說:“沒幹啥,給俺大哥幫忙,糊弄那幫狗日嘞!”
梅兒說:“小點兒聲,俺去村公所看看。。。”
“回來!”二叔趕緊拉住梅兒不讓她去,他清楚,梅兒剛剛躲過龜本的糾纏,她再去村公所,那不是往狼嘴上撞嗎?木村見了她一定又要招來禍端。
梅兒低頭想想,覺著二叔說的有道理,心說,還是少給父親和二叔惹事為好,想到這,她轉身回了家。
整整折騰了大半天,村公所內外腳印留了不少,可並沒有多少棉花隻有有數的幾大包堆在院子裏,散發著陣陣潮濕的氣味。
木村往門外瞅瞅沒人再走進村公所,門外隻有五輛馬車和那些鬼子兵在等著拉棉花。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於是就下令開始過程。別看棉花一大堆,等一過稱,才兩千多斤多,也就能裝兩個馬車,於是就說:“張村長,你們交的棉花差的太多。。。”
“嗨,木村太君別著急,今年不夠不還有明年嘛,明年一定按量補上,一定按量補上。”父親一邊捶打著腰背,一邊跟他專揀好聽的說,以此同時心裏想,給恁補上,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