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想想,眼下家裏也沒啥應手的家什可以用啊,要想用酒壇子就隻有找馬二流子了。父親琢磨了片刻,於是就說:“那行,就用酒壇子,恁趕快去找馬二流子。”
其實,我家造酒也有酒壇子,但跟馬二流子平常喝酒剩下的酒壇子有點兒不大一樣,我家釀酒用的酒壇子父親為了好賣相,專門從邯鄲西邊有名的彭城磁州窯簽訂了長期供貨合同,那裏的瓷器質量好,設計精美,容量大,而馬二流子的酒壇子充其量也就是三四斤重,壇口小,好密封,用它實驗效果不僅比我家的好使,而且還能節省炸藥。
沒一會兒,馬二流子抱著一個空酒壇子在前邊跑著來了,一見父親就表功一般地說“有德哥,沒想到俺這酒鬼也有人求,”他說著,話鋒一轉,繼而又說道:“不過有得哥,恁得答應俺個條件,等炸藥試驗成功了,恁得給俺弄兩壇子日本清酒喝。”
“就知道喝!”二叔在馬二流子的背後捅了一拳,“喝你個球!一天天喝喝喝,沒準兒哪天再把你老小子喝死!”
馬二流子在一邊嘮叨,父親和二叔也顧不上搭理他,屋裏散發著濃烈的硫磺味兒,嗆得馬二流子直捂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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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院裏的黑子突然“汪汪汪”叫了起來,緊接著就聽街門響,隻見在門外放哨的母親突然推門進來,臉色緊張地說:“不好了他爹,廖三來了。”
嗯,廖三?父親一聽廖三頓時慌亂起來。
二叔立刻緊張起來,他一把把酒壇子從父親手裏搶過來,轉身就跟母親說:“大嫂,恁趕緊出去跟廖三說,就說俺大哥不在,叫他改天再來。”
“中。”隨著母親“咣當”一聲關上街門,隨後就聽廖三在大門外說話。
隻聽母親說:“俺孩兒他爹剛出去,不清楚幹啥去了?廖班長恁有事兒?”
廖三也沒說有事,也沒說沒事,吭哧了片刻說:“一會兒我再來。”
二叔隔著門縫看見廖三往南走了,回頭就說:“大哥,廖三滾蛋啦,咱還實驗不?”
“酒壇子都拿來了,咋能不實驗?”馬二流子急等著父親給他弄酒喝,“當啷”弄了二叔一句。
二叔抱著裝好炸藥的酒壇子出了家門向村西而去。
“鐵錘,有得哥,恁幹啥去呀?”二叔和父親,馬二流子正往西走著,身後突然傳來問話的聲音。兩個人扭頭張望,看見一個是包子,一個是三妮子。
兩個人聽說要試驗炸藥,立馬放下手裏的活,也跟著到了村西娃娃溝。
為了安全起見,父親選了個比較穩妥的試爆點,讓二叔挖了一個坑,把酒壇子埋在下麵。
包子沒鼓搗過炸藥,覺著很好奇,於是就主動請纓說他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