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敢吃,扭頭看看二叔,二叔明白大哥眼神裏的意思,日本人的東西不敢沾。
二叔說:“長樂,吃吧,太君的點心罐頭好吃。”
爺倆騎一匹馬,大哥坐在二叔胸前,他第一次騎馬,那個高興勁兒不亞於中了彩票坐在二叔胸前兩手合成喇叭形,衝著遠處高喊:“哎,騎馬嘍,騎馬嘍。。。。。。”
空曠的原野上,伴著大哥的嬉笑聲,兩個人撒著歡來到一片荒草地。
大哥正高興著,突然收起笑臉,問:“二叔,恁剛才那聲怪叫馬都來了,這是咋回事兒嘞?”
二叔問:“二叔那聲怪叫好不好聽?”
“好聽。”大哥的童音透著天真。
二叔說:“傻小子,二叔那聲怪叫不是白叫嘞,恁叔我是有目的嘞。”
大哥雖然天真,但他小腦瓜兒也善於聯想,他以為二叔這是在為他鋪墊路子,將來好讓他接替當馬倌,高興地就在二叔臉上親了一口,喜形於色地說:“二叔真好。”
俗話說,有高興的就又不高興的。返回頭再說森島,連著兩次他親眼目睹了二叔在穀口,龜本麵前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那般神氣,恨得他牙根兒都要咬碎。在後來的日子裏,他就多次在看守養馬場的鬼子兵麵前說二叔的壞話,不讓那些鬼子兵跟二叔走得太近。
這還不算,他還千方百計在小吉岡熊跟二叔之間挑撥離間,讓小吉岡熊跟他站一起與二叔作對。
然而,二叔有了上次露臉那樁事,小吉岡熊哪敢跟二叔作對,隻見他苦笑一下,隨後就跟森島擺擺手,那意思,不敢不敢。
二叔高興是高興了,但他沒想到,當天的晚上,養馬場發生了離奇而又荒唐的一幕。
平時,天一黑二叔就回了家,從不在養馬場過夜,今天也不知咋回事?他突然到養馬場找藤木有私事。當他的雙腳剛邁進養馬場大門,忽然發現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在馬廄裏晃悠。
誰?二叔打了個冷戰,急忙躲進一個暗角處盯著黑影,心說,黑燈瞎火的這人這是要幹啥?二叔想著就提高了警惕。
那人全然不知,還在馬廄裏晃悠,根本就不知道這時候已經有人頂上了他。
二叔看到那人還在鬼鬼祟祟,不敢再沉穩下去,害怕時間長了馬圈裏的人再使壞。於是就躡足潛蹤靠近了馬廄。
朦朧的月色,二叔靠近那個黑影,終於看清這個黑影不是別人,是森島。
隻見森島像個賊似得,看看周圍沒人,“蹭——”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就撒到了馬槽裏,而後瞅瞅沒人發現,轉身就要離開。
不管森島放的啥東西,但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在做壞事。二叔心裏罵著新仇舊恨就湧上了心頭,好你個狗日嘞森島,你敢使壞,看小太爺兒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