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弄?”二叔直勾勾地望著江排長。
突然,草上飛推門進來,右手食指放在嘴上“噓”了一下,隨後小聲說:“說話小聲點兒,樓下有便衣。”
幾個人一聽樓下有情況,立刻提高了警惕,江排長和父親來到窗前往樓下觀望。
街道上,果真有兩個挎著盒子炮的便衣,瞪著豆包大的雙眼,正在過往的行人中東張西望,像過篩子一樣注視著每一個從他們麵前走過的人。
“憲兵隊被驚動了,便衣一定是在搜查找人。”江排長說。
江排長的話音剛落,“咚咚咚”突然門又響了,緊接著就聽門外喊:“開門開門。”
二叔問:“誰呀?”
“偵緝隊的,快開門,我們要檢查。”門外回答。
二叔一聽是偵緝隊就要掏槍。江排長趕緊按住他的手,示意大家把槍趕快藏起來,而後用目光示意二叔,開門。
進來的並不是剛才看到的那兩個便衣,而是又有兩個。兩個便衣腰裏都別著盒子炮,賊眉鼠眼地四處踅摸。
站在前邊的這個便衣好像是個頭,他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做小買賣嘞。”父親泰然自若地回答。
“做小買賣的?”便衣頭兒瞥著父親,好像對他有懷疑,因為父親的裝束打扮不像生意人,所以她半信半疑地緊接著又問:“做什麼生意的?”
父親回答:“倒騰牲口嘞。”
“倒騰牲口的。”便衣頭兒重複著父親的話。
“是啊是啊”,二叔搶過話,點頭哈腰,皮笑肉不笑地說:”老總恁不知道,昨兒個夜裏俺們剛從外地回來,”他說著,一指江排長,“這不,東家看俺們辛苦了好多日子,就沒讓俺們回家,讓俺們在城裏洗洗澡,打打牙祭,等天亮了再回家,可天剛亮,俺們正要結賬回家,這不恁來了。。。嘿嘿。”
便衣頭兒似乎有點兒不大相信,又把父親他們渾身上下都打量個遍,最後說“聽你們的口音倒是本地人,可我瞅著你們不像生意人。說!你們到底是不是生意人?”
江排長一看這個便衣頭兒起了疑心,短暫的緊張了一下,於是急忙說:“老總,我們的確是倒騰牲口的,我是東家,他們都是我的夥計。怎麼?你看我們不像?”
便衣頭兒煞有介事地背著手,在屋裏一邊來回踱著步,一邊說:“沁河村嘛。。。我倒是知道,這幾個人的話我也能聽出來,”他說著,猛地一轉身指著江排長,“可聽你的口音,怎麼跟他們不一樣?”
“哈哈哈。。。”江排長畢竟久經沙場有坐懷不亂之功,他一瞅便衣給他來了個咋呼,立刻擺出一副掌櫃的模樣笑著回答說:“是不一樣,老總你是不知道,我常年在東北做生意,在東北不會說東北話還不行,這不時間長了,口音可不就變了。不光您聽著不想本地人,他們聽著也都別扭。這不,剛才還嚷嚷著,讓我把口音變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