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隊門口豎著一個高高的牌子,老遠就能看見上麵寫著“大日本皇軍駐邯鄲憲兵隊”幾個醒目大字,門口還有兩名鬼子兵把守。
二叔很會打扮,他扮成了一個叫花子,蓬頭垢麵,臉上髒兮兮的,左手端著一個破碗,右手拄著一根打狗棍,晃晃悠悠向憲兵隊門口走去。
江排長長得帥氣,好賴一打扮就像個商人。他今天依然生意人打扮,身穿長衫,頭戴禮帽,眼上掛著黑墨鏡。
父親扮成江排長的跟班,倆人坐在巷子口一個茶攤,一邊聊天喝茶,一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憲兵隊門口的動靜。
憲兵隊門口,一會兒摩托車冒著黑煙進去,一會兒汽車鳴著喇叭出來,好像裏麵發生了啥事。
二叔邋遢著來到憲兵隊門口,假裝撿拾地上的東西,用眼角的餘光往院裏窺視。院內陰森森的,仿佛一座人間地獄。一堵衝門建造的影壁牆,不料正好擋住了二叔的視線,裏邊啥情況根本就看不見。
“他奶奶個吊!”二叔罵了一聲,拖著打狗棍就想走開,但他忽然又一想,不能就這麼沒有摸清情況就會去。他瞅瞅守門的鬼子兵,於是就唯唯諾諾地向大門靠近。
然而,二叔還沒靠近,兩個鬼子兵就揮動著槍攆他, “你的,快快地離開,這裏是憲兵隊,不準任何人靠近。”
他奶奶嘞!二叔又發了愁,心說,看不見裏麵的情況啊,這咋弄?
要不怎麼說,任何事物都有它的自然發展規律。正在二叔抓耳撓腮的節骨眼兒上,北邊胡同口突然冒出兩個鬼子兵。隻見兩個鬼子兵吃力地推著一輛摩托車,氣喘籲籲正向這邊過走。
“有啦!”二叔一看兩個鬼子兵,頓然有了主意。他估摸摩托車一定是壞了,兩個鬼子兵才推著回來。二叔一瞅機會來了,小跑著到了摩托車前,一哈腰,“太君,你們的摩托車,是不是車壞了?”
一個鬼子兵瞅了二叔一眼,然後回答:“是的是的,你的,要幹什麼?”
二叔嘿嘿笑著,啥話也沒說,把打狗棍往摩托車上一扔,也不管鬼子兵同意不同意,伸手就幫著推。二叔有力氣,他一上手,摩托車馬上蹭蹭往前竄起來。
兩個鬼子兵這才明白,二叔是來給他們幫忙推車的,立刻露出笑臉。一個鬼子兵喘了口氣,一手敲打著腰背,一手伸出拇指,咧著嘴笑著說:“叫花子,你的,太有力啦。。。”
“那當然那當然,”二叔笑著說:“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那肯定不一樣。”
說話間,摩托車就被推到了憲兵隊門口。一個站崗的鬼子兵攔住二叔。二叔看看兩個鬼子兵,那意思,他不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