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森島跟二叔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龜本他也不是不清楚,他不可能因為森島跟二叔之間的矛盾,讓一個頭腦簡單,智商低的森島當這個馬倌?所以,龜本聽了森島的苦訴,隻能違心地把森島狠狠地訓斥一回,命令他好好配合二叔工作,並且無條件服從二叔的指揮和調遣。
二叔跟把守養馬場的日軍很快就混熟了,鬼子兵們也都知道二叔是穀口任命的小馬倌,高他們一頭,所以對他也不敢小視,恭維著他,親切地稱呼他“張馬倌”。
二叔這個馬倌兒也不是浪得虛名,他有心計的很,他為了拉攏鬼子兵為以後好做活,隔三差五就跟鬼子兵喝點兒酒。特別是跟藤木,小吉岡熊拉的就更近乎,就像所謂的親兄弟。
其實,二叔這樣做,並不是懼怕或者恭維他們,也不是跟他們真心拉近乎,主要目的,一是讓藤木和小吉岡熊對他有個好印象,二是讓兩個人放鬆對他的戒心,這兩個人可不能得罪,說不定哪天會派上用場。
藤木可能一直念念不忘那次父親的救命之恩,自從二叔當上了馬倌兒他對二叔很好,有一天看到二叔遛馬很開心,就讓他騎馬到外便兜兩圈兒,讓馬駒跟二叔一樣開心起來。有了藤木的話,二叔心裏自然就更有了底,什麼森島?什麼鬼子兵?他統統不再把他們看在眼裏,腿一撩騎上馬就出了養馬場。
這樣的日子二叔過得很舒坦,話說這天,他閑來無事又在養馬場外邊遛馬,馬二流子不知是在地裏幹活路過?還是遊逛到這兒?手裏拖著一把破鐵鍬,像個叫花子似得晃晃悠悠走過來,伸手就拉住二叔,嘴裏噴著吐沫星子央求著說:“鐵錘,俺也想騎騎,叫咱也過過馬癮。”
二叔一看馬二流子,連馬也沒讓他摸,張嘴就說:“滾蛋!離俺遠遠嘞。”
然而,馬二流子好像被馬駒子吸引住了,盡管二叔把他罵得狗血噴頭,但他就是賴著不走,這個那個淨撿好的說給二叔戴高帽兒。
二叔在馬背上望著馬二流子那雙渴望騎一騎的眼神,突然來了孬點子。於是就下了馬,把馬駒頭上的韁繩遞給馬二流子。馬二流子也不客氣,接過馬韁繩,呲牙一笑,說;“看俺嘞。”
馬二流子由於瘦弱,腿腳顯得很是笨拙,雙手扒著馬背折騰了好大勁才爬上馬背。可能小馬駒子認生,馬二流子剛爬上馬背還沒喊“喔”,就見這頭馬駒子像觸了電一樣突然揚起前蹄,抬著高傲地頭嘶鳴一聲。馬二流子在馬背上還沒坐穩馬蹄子就飛奔起來,還沒跑多遠就見馬二流子一個倒栽蔥從馬背上栽落下來。這下馬二流子算逮著了,本來就沒有肉的屁股被這麼一摔,頓時就疼得像殺豬一樣嗷嗷直喊叫。
“好,好,摔得好!”二叔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樂的直拍巴掌,哈哈大笑,鼻涕泡兒眼淚都笑出來了。
馬二流子摟著火辣辣的小腰兒站起來,氣的使勁兒踹了小馬駒一腳,罵道:“該死嘞小日本兒,不讓俺騎!”罵完,捂著疼痛難忍的屁股就罵二叔:“看恁那吊行!沒大沒小,不知道心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