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一臉怒氣,板著臉說:“恁好兒子又幹好事兒啦。”
“幹。。。”奶奶也不傻,她從父親的口氣聽出來了,二叔果真又幹了惹父親生氣的事,就見臉色頓時陰沉,瞪著二叔就問:“老二,說實話,是不是恁幹嘞?”
“不是,就不是!”二叔就是不承認。一口咬定說他啥事兒也沒幹。說完,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把頭一歪,誰也不搭理。
大哥看到二叔又惹奶奶生氣,他也頓時不樂,奶奶見他最親,奶奶生氣的模樣他看在眼裏。小臉兒也驟然難看起來。於是就跑過來,一把摟住奶奶的腿,稚嫩的聲音說道:“奶奶,俺看見啦,就是俺二叔往老寇門上寫嘞字,俺還。。。”
“胡說!”二叔做夢也沒想到,平時他最喜歡的大哥居然會當眾出賣他,並且還做了證明人,這可把他氣的夠嗆,”騰“站起來,眼一瞪,“混小子,恁啥時候看見俺寫啦?”
“就是恁,俺就是看見了。”到了現在,大哥好像也不再顧忌二叔的親情,毫不留情麵地作了證人。
“老二,有證人物證,恁還敢不承認?”父親這回更有理由相信,二叔就是那個始作俑者。
二叔一瞅,奶奶,父親合起夥來又要揍他,嚇得不吭聲了。但他依然不服不憤,咬著後槽牙說:“娘,大哥,老寇門上嘞字是俺寫嘞,誰讓他們賣給日本人糧食了?咋?他們還有理啦?他們這還不算是大漢奸?俺冤枉他們啦?”
“你你你,你這是啥混賬邏輯,啊,他們賣給日本人那點兒糧食,就成大漢奸啦?難道說他們比那些殺人放火的日本鬼子還可恨?”父親青筋暴跳,點指著二叔說:“日本那麼壞,恁咋不去禍害他們,幹啥要禍害人家老寇?簡直滿嘴放炮!”
“哼!虧你還是個當哥哥的,一點兒不向著自己的兄弟,俺看咱倆就是五行犯衝,俺做每件事兒恁從來沒讚成過。”二叔對父親訓斥他極不滿意,盡管他不在強詞奪理,但嘴上嘟嘟囔囔就是不服氣。
今天的事究竟怎麼回事?原來,老寇老董和那幾戶賣糧被二叔知道,他就恨死了他們。今天早上父親送廖三一走,二叔就偷偷跑到老寇門前,看看沒人,”嗖“跳上台階,順手從兜裏掏出一塊白石灰,“刷刷刷”在老寇大門上寫了“大漢奸”三個字,而後又去了老董和那幾戶家,用同樣的手筆在他們門上寫下同樣三個大字。
“你呀你呀,淨給俺惹事兒,恁不把鄰居都得罪光了恁不死心!”奶奶咬著後槽牙沒鼻子沒臉把二叔好一頓臭罵。
再說老寇,他看到門上的字招來民憤,意識到自己偷賣糧食得罪了村裏哪個看不慣的人,這才被寫上大漢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