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遷走!”郭文堂還拗上勁了,說要麼草上飛跟二叔斷絕來往,要麼就把他爺爺奶奶墳頭遷走,兩條路任由草上飛爹娘選擇。
草上飛爹一聽急了,把桌子一拍,憤憤地就說道:“挪就挪,挪了更好,省得整天看恁嘞臉色過日子!”
郭文堂四兄弟雖然都有點兒二百五,但他們也不讚成他們的老爺子這樣做,因為這樣一來就成了耗子動刀窩裏翻了,難免給人留下笑柄。
郭老二在他們哥兒四個當中算是有頭腦的人,麵對將要發生的他不願意看到的一幕也勸他爹三思而後行,免得傷了郭家的一團和氣。
其實,郭家四兄弟早就知道草上飛跟二叔化幹戈為玉帛了,但他們一直瞞著郭文堂,因為他們都清楚自己老爺子的脾氣,這事絕對不能跟他說。
紙總歸包不住火,不久,郭文堂還是知道了,到了現在他爹執意要那麼做,哥兒四個也沒辦法勸阻,隻能任憑事態發展。
放下郭文堂不再說,再說沁河村,村子雖然不大,但新聞挺多。
最近,鄉親們看見張有富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得,一張嘴就是大洋怎麼怎麼的,儼然他成了村裏最有錢的人。
其實,誰都知道,張有富是個好吃懶做的人,時不時還到城裏抽兩口大煙,以致被大煙損傷的臉色蠟黃,瘦的皮包骨頭。這些年他手裏攥不住一個大子兒,就連他爹娘藏起來的錢,也時常被他揮霍的捉襟見肘。為這事兒,他爹娘氣得肚子總是咕咕的,有苦難言不敢往外說,怕鄰居笑話,隻能打掉牙往肚裏咽。
說起張有福,不禁會有人把他跟我家聯係在一起。不錯,我爺爺就哥倆兒,張有福他爹是我父親和二叔的親叔叔,張有富是我二爺爺唯一的兒子。
那年,張有福二十八歲,就因為他好抽大煙,這些年把一個好好端端的家禍害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別人家過年歡天喜地穿新衣戴新帽,點鞭放炮吃肉喝酒,而二爺爺老兩口過年隻能背著外人吃點兒粗茶淡飯勉強過年,更別說做新衣服買肉吃了。
青黃不接的季節,別人家都多少有點兒存糧,二爺爺家裏的糧缸卻總是空空如也,不是二爺爺懶不種地,他可是個種莊稼的好把式,就是因為不爭氣的堂叔隔三差五偷偷弄出一點兒糧食找個地方賣了,而後就到城裏煙館吸兩口。沒辦法,我爺爺不忍心看著二爺爺他們餓肚子,所以隻能不定時地接濟一家三口度日。這樣的家境,還有這樣的堂叔,你說誰家的閨女願意嫁給他。所以,時至今日他跟馬二流子一樣沒娶上個媳婦。
話說這天,我堂叔來到大榕樹下,美滋滋地當著眾多人的麵顯擺自己,信誓旦旦地說他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