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一陣急促而沉悶響聲不合時宜的在泥澤下響起,泥人立刻撲倒在泥水中,摸了半天,終於從身下撈出一隻手機來。
“泥人,你的目標解決了沒有?收隊了,趕快回來。”顯然,這電話是泥人的同伴打來的。
“我去你媽的,你敢再給我女朋友打電話,我就殺了你全家。”泥人根本就沒去聽電話的內容,上來就是好一通亂吼。
“喂,你又發什麼瘋,團副叫你歸隊呢。”
“別讓我知道你是誰……”吼完,泥人已經把電話順窗戶丟了出去。然後,他仰頭看向關盼兒,“沒人來救你了,過來,把這個喝下去,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關盼兒掙紮著,可不管她如何用力,都無法把腿從齊膝深的泥漿中抽出,幾分鍾後,她停了下來,無助地哭了。
這時泥人已經走上樓梯,“你別哭呀,我是愛你的,沒人比我更愛你了。就算你咬爛了我的脖子,我也愛你。看,我這還有傷疤呢,我沒騙你,真的。”泥人擦去頸項左側的泥水,露出下麵那塊杯墊大小的傷疤。
就在這個當口,二樓頂棚懸掛的吊燈突然掉了下來,恰巧落在樓梯扶手上,那扶手是純鐵結構,由於固定它的地麵之前變成了泥澤,所以經這一砸,立刻鬆動,整根滑了下來,“噗”的一聲,正好釘入泥人腹部。
泥人一愣,用手去撥,沒撥動,顯然那樓梯扶手插得不淺。他慢慢的抬起頭,卻看見關盼兒仍在哭,於是咧開嘴,做出一個笑的表情,然後說道:“沒關係的,這點小傷,我還死不了,你別害怕……”他把關盼兒的哭誤解為是因為他受了傷。
可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吊燈落下時扯出的電線又蕩了過來,無巧不巧的正好搭在了扶手的另一頭。“啪”,隨著一聲清脆,泥人整個人都震動了一下,張嘴吐出一口熱氣,炙熱的目光則慢慢暗淡了下去,最後,頭一歪,死了。
失去了能力的支撐,房間內的泥澤也沒了活力,紛紛變成一蓬蓬的灰土。關盼兒艱難的把腳由地麵抽出,她已經沒精力去管對方是否真的死透了,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交加,因為害怕,女孩現在隻想好好地哭一場,於是靠在牆上,雙手將劉亞送給她的太陽鏡捧在胸口,嚶嚶地哭了起來。隨著關盼兒不停地抖動身體,衣物化作的灰塵也順著她光潔的肌膚紛紛滑落下來——她知道了一個劉亞一直隱瞞著的真相,關於她的真相。
……
在不倒山中,有很多廢棄的防空洞,縱橫交錯,綿延數裏,那是一個時代的產物,是曆史留下的財富。每每看到這些,耳畔似乎就能響起“深挖洞,廣集糧,不稱霸”的口號。可隨著時代的變遷,這些正被人們逐漸忘卻,新新人類已經不願再花時間向曆史汲取前進的動力,我們更加習慣別人把總結後的經驗之談直接灌輸進我們的大腦,可記得與打上自己的烙印根本就是兩回事,一個是瞬間一個是永恒,似乎我們正在迷失著我們自己。
防空洞深處,一個幹爽通風的所在,
“泥人還沒回話麼?”安楚坐在一張奇怪的椅子上,問身旁的下屬。
“他瘋了,我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再聯係他,實在不行就叫張傳直接發動能力,泥人的道標應該還在身上。”在安楚所有的安排中,狙殺關盼兒可以說是整個環節中最簡單的一步,所以才隻派了一個能力者去完成這項任務。可規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若不是剛才聯絡泥人時,還清楚得聽見對方在說話,安楚幾乎可以斷定任務已經失敗了。
“OK!”那名下屬應了一聲,擇了一條通道就轉了進去。
“等等,馬雷雷!實在不行,你就和張傳一起過去一趟。”安楚總歸還是擔心的。
“一個連界線都沒突破的小丫頭,還用得著去倆人?”馬雷雷的聲音在空擋的隧道中回蕩著,人已經走遠了。
“希望她的能力沒那麼強!”安楚喃喃自語。當初,孫老師賦予了關盼兒能力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並沒發現她的獨特之處,所以“高塔”才放棄了對她的控製,可不知道為什麼,劉亞居然特意跑到二高來找關盼兒,並且很快就拉她進了“北關”,“難道關盼兒是非常特殊的能力者?”安楚緊抿著嘴,“她和劉亞又是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