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唯物論者,呼延誠從不相信神鬼傳說,他隻相信人嚇人,不過這次確實把他嚇壞了,他緊靠著房間的唯一出口,伸手在左右附近劃拉,希望能找件稱手的家夥,嘴裏卻也不敢停下,磕磕絆絆的倒出一個問句。
“楊……楊……楊韻?”呼延誠使勁咬了一下舌頭,總算把話說齊整了。
“嗯。”女人轉過身來看他,“還是你房裏的浴室最舒服。”她舒展了一下身體,直到這時,呼延誠才嗅到空氣中迷漫著的女人的體香。
“不介意我開燈吧?”定下神來,呼延誠說話總算不抖了。
“最好不要,看見亮的東西,我的眼睛會疼。”楊韻嬌聲慢慢。
“你……誰在和我開玩笑?”男人忽然意識到這有可能是某個預備隊員新覺醒的能力,聲色轉厲,猛地扭開了電燈。
“真是的,都告訴你人家眼睛會疼了。”那神秘女人一手停在額前遮擋燈光,一手微微揚起,一道黑色的閃電順著她的手勢直接衝向電燈開關。
呼延誠連忙躲開,人則順勢撲向不遠處的儲物櫃,那裏放著他平時收集的一些刀具。
女人放出的黑影已經撞到了牆上,“啪”的一聲,房間再次陷入了黑暗。呼延誠能感覺到那女的撲向了自己,於是微微一笑,左腳腳跟在地上輕輕一磕,跟著旋身,左腿用力橫掃。這一招是他的絕活之一,威力倒也一般,重要的是他的那雙鞋子是特製的,隻要觸動機關,鞋跟與鞋尖的位置都會有利刃彈出,稍不注意,就能讓對手吃個暗虧,百試不爽。
房間裏很黑,呼延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借著黑暗的掩護,將敵人踢傷,他的武器上可都是萃著強力麻藥的,隻需割破一點皮,哪怕你是一頭大象,用不了5秒鍾,也會立刻癱瘓。
“還玩這種小把戲?”神秘女子似乎早就預料到呼延有此一招,行進中突然彎腰,跟著雙手向上一托,不但險險避開了呼延誠的攻擊,更準確無誤的抓住了他的左腳腳踝。
“嘻嘻!”那女人笑了。
“不要!我錯了。”呼延大喊一聲,顧不得身體已經失去平衡,雙手忙往下體護去。
可惜,就如同以前他用這招暗算楊韻時的結果一樣,雙腿之間立刻有一陣錐心的刺痛傳來,直衝腦門,“啊!”呼延誠兩腿並攏,用一隻手緊抓著襠部,另外一隻手架在儲物櫃上撐住身體。
“咳,咳,嗬,嗬,咳,啊……。”呼延誠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又哭又笑的在那裏和自己較勁,過來好久,才緩過氣來,對著早已如淑女般側身坐於床上的楊韻開口說道:“你也忒狠了,這是我的命根子啊。”
“誰叫你不長記性。”黑暗中的聲音可沒有半點羞澀。
“我是服了你了,人家小妹也是女生,她就從來不用這麼缺德的招式。”呼延誠活動了一下,感覺沒什麼大礙了,才扭捏著抓過一旁的折凳,打開來坐好。
“現在相信我是正牌貨了?”楊韻開始梳理自己淩亂的頭發。
“信了!信了!”
“不挨打就不知道好賴,那叫什麼來著?”女孩轉彎抹角的罵呼延誠賤。
房間裏終歸不是一點光源都沒有,門敞開的那條縫隙已經夠了,所以時間一久,呼延也就適應了自己房內的黑暗,他已經可以看清楚對麵女人大致的五官輪廓,確實是楊韻無疑,“不說這個,你怎麼活過來了?”
“我有說過我是活人麼?”楊韻故意顫著嗓子嚇他。
“別裝了,整個地下總部也就我膽子還大點,不然你來找我幹嘛?”男人從抽屜裏取出一盒香煙,叼出一根,想了想卻沒有點燃。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女孩動作嫵媚的揉搓著眉心。
“那就從頭說起,我幫你分析分析。”呼延誠借著將煙盒放回抽屜的機會,終於將一把小巧的匕首撥入了袖口。
“今天幾號?”
“2月20日,大年初七,你錯過了兩個新年。”呼延誠指的是元旦和農曆大年三十。
“該死,都這麼久了。我甚至連個夢都沒做。”楊韻無奈得拍了一下床墊。
“亞亞一直守著……冷庫,所以,除了救你回來當天,張醫生確定你已經腦死亡時接觸過你,其他人根本沒機會。”呼延想說“你的屍體”,又覺得不恰當,才改口換成了冷庫。
“聽你的意思,要是有機會的話,你還想幹點什麼不成?”楊韻故意曲解人家的意思。
“嗬嗬,我倒想。”
“嗯,亞亞怎麼樣了?”聽說劉亞一直守護著自己,楊韻很感動,她知道,若不是這個執拗的弟弟,就算自己料到此刻可以醒轉過來,估計也沒機會了。北關可沒有保存功臣屍體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