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是萬會長的兒子,怎麼聽著跟歪理邪說似的?”一時半會,程子虛也找不出這話裏的破綻,隻是覺得一定有什麼東西被忽略了。
“不知道這人和剛才那個胖子是不是一夥的?還有,這裏突然出現這麼多能力者,是怎麼回事?我們收到的情報隻是說偷襲王專的那個女人在這裏。”
“抓到這個到處亂丟能力的混蛋,就什麼都解決了。”從話裏不難看出,萬知音是個不折不扣的行動派。
“等一下也可以吧?後勤組這點辦事效率還是有的,等那胖子一醒,問問他,也許能知道點有用的情報。”程子虛提議。
尚羽想了想,附和道,“這樣也好,至少穩妥一點。”
“……那胖子傷得可不輕,一時半會還清醒不了吧?”萬知音訕訕的笑,他有點後悔了,剛才一時手癢,對付姚遠時,用的全是殺招,好在對方身體強度不錯,這要是換成弱一點的對手,估計當時就得交代。“總要想想辦法吧,我討厭這麼幹等。”
“知音,霧太大了,我沒辦法鎖定目標,如果你能抓準對手位置的話,試試也好。”
“鎖定它倒是不難,問題是太遠的話,Sound就變成範圍攻擊了,我怕……你也知道,我的能力還沒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知音攤手聳肩表示無奈。
一聽說知音要用無差別攻擊,程子虛登時驚了,使勁擺手道:“別,別,還是尚羽你來吧,就算打不到對手,也比咱們被自己人誤殺了強。”對於知音的範圍傷害,他依然心有餘悸。
“不過,我覺得我該試試。”萬知音故意逗程子虛。
“打住,我可不想無緣無故的再回趙會長的繭裏憋一個星期。”
“你是誰?知音被你弄哪去了?”尚羽突然發難,一個側踢將身旁的萬知音踢飛了出去。
“幹嘛打我?”男孩傷得不重,隻是著地時連退了幾步。
“說,知音被你藏哪去了。不說的話我炸死你。”
“我就是萬知音啊!尚大哥,你怎麼了?”男孩辯解得很無力。
“你要是萬知音的話,你怎麼不知道天劫的規矩?”
尚羽又要衝上去拿人,卻被程子虛抱住了。“尚羽,你怎麼回事?知音好好的在這裏,他不是一直和咱們在一起麼?什麼真的假的?還沒弄明白怎麼就打人了?”
“剛才知音走在咱們後麵,估計就是說附近還有一個人的時候,被調包了。這麼大的霧,隻有知音才能對這家夥構成威脅。”
“你說我是假的,那我問你,我不知道什麼規矩了?”知音的俊臉開始冷峻起來。
“我那句話隻是為了詐你,根本就沒有特別的規矩。”尚羽也覺得自己的解釋很牽強,於是向程子虛投來求助的目光,意思是要他相信自己。
“誰真誰假,使了能力就知道。”萬知音猛地放開體內的本力,如有形質的力量立刻狂放,將周圍的霧都吹散了不少。他抬手朝尚羽遙遙一推,就見尚羽立刻失去了平衡,間不容發的罅隙裏,知音已經化做一道影子,一拳轟在了對手的腹部。尚羽也是了得,就算挨了一下重擊,仍能奮起餘力給反手一拳抽在了知音的臉上。兩人甫一分開,馬上又撲回一處,扭打起來,不斷激射而出的本力刮得人臉麵生疼。程子虛已經看傻了。
不過知音確實強悍,“Sound”在近身戰中發揮出了極其恐怖的威力,幾輪互攻下來,尚羽的耳鼻之內都已溢出了鮮血。
“程哥,你還看著幹嘛?幫我啊!他到現在都沒使用‘空氣咆哮’,明顯是個假的。”萬知音說話的聲音非常大,尚羽卻仿佛聽不見一樣,繼續著他的攻擊。
說實話,程子虛有點恍惚,不過他還是在聽到知音的呼喝後,下意識的使用了“虛隱”,將自己和萬知音隱藏了起來。而那個尚羽則像發瘋了一樣對著周圍的霧氣連踢帶打,就是不用“空氣咆哮”。
“這個混蛋,尚大哥一定是被他虜去了。”知音咬牙切齒的怒喝,慢慢繞到了假尚羽身後。
“你去死吧!”知音暴起,趁假尚羽來不及轉身的當口,雙手狠狠箍住了對方的腦袋,這正是他之前差點殺了姚遠的那個音震攻擊。程子虛認得,也知道這招的威力,他知道假尚羽死定了,不過心裏卻隱隱覺得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噗!”程子虛離尚羽不近,但還是清楚地看見了萬知音發動能力後,他口鼻中鮮血狂噴,眼球暴出的慘相。
“啊!”尚羽在生命結束之際,終於調動了全身的力氣,瞬間造出一個臉盆大小的空氣壓縮團,劇烈的爆炸把程子虛掃出去至少有10米遠。而那個萬知音則原地消失了。
“他,他是真的。”程子虛傻了,一瞬間,他的心像就被掏空了一樣,“如果不是我幫知音,尚羽就不會死。”深深地自責壓抑著他的心髒,想起曾經一起出任務,一起吃飯,所有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程子虛緩緩倒了下去。
“哈哈!!”朦朧中,他聽見萬知音在笑,那笑聲是那麼陌生。
“全都錯了!”直到這一刻,程子虛才明白,原來那個萬知音才是假的,他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嗡~~!!”就在這個當口,一陣熟悉的超分貝噪音刮過,好像還有玻璃碎裂的聲響,四周的濃霧便像被吸塵器抽走了一樣,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程子虛艱難的睜開眼睛。努力了好久,這才看清楚,原來自己就躺在貨運站的大門口,而尚羽則躲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不停的挖耳朵,時不時還要嘔吐上一陣。
“你們沒事吧?敵人的能力是製造幻覺。”萬知音不知打哪蹦了出來。
“你說什麼?”尚羽大聲地吼,可惜那聲音傳到程子虛的耳朵裏,卻變成了呼呼的風聲。
“看這個!”萬知音把警衛室外的告示欄整個拆了下來,用粉筆在上麵寫出“敵人幻覺”四個鬥大的字來。
“你的字真難看!”程子虛撇撇嘴昏了過去。
“FT,怎麼死了?”萬知音又瞧了瞧尚羽,連忙在告示板上寫出一大排字來,大致的意思就是叫尚羽趕快帶程子虛回去治療,自己要繼續調查。
“這個字念什麼?”尚羽可憐巴巴地望著萬知音。
“你給我消失。”知音告訴自己一定要忍,對方是兩個病號,再給他們來一下估計就掛定了。
正胡亂的思索,萬知音突然警覺,連忙一個側翻避到了門柱後麵,幾乎是在他躥出的同時,一團朦朧的空氣由虛空處噴湧而出,目標卻是角落裏的尚羽。
尚羽的耳朵雖然失去了作用,但靈敏的感覺還在,夜色也隻延緩了他半秒鍾的判斷,他側開一步,將部分空氣包裹在拳頭上,狠狠抽向電射而至的空氣團。
“嘭。”強烈的爆炸將尚羽拋了起來,重重地撞在了大門的護欄上,將那排手指粗的鋼筋壓彎了不少。
“‘虛隱’,‘空氣咆哮’!”萬知音驚訝的發現,敵人剛剛使用的招數都是自己耳熟能詳的能力。“怎麼會有這種人,他的能力居然是模仿別人的能力。”
空氣一陣扭動,遠處幾棟高層上照落下來的霓虹燈到了這裏被淩亂的打散,然後重新組合,貨運站門口已經出現了一個中等偏瘦的身影,在他背後,漂浮著一隻裂口的大頭怪物。那怪物的身體就像普通的大號玩具娃娃,有手有腳,甲指俱全。如此嬌巧的身體上卻極不協調的長著一個比籃球還大的腦袋,一張大嘴占了全臉的三分之一,其他五官則堆擠成了一團,分不出個數來。一頭濕漉漉的油膩長發,一縷一縷的搭在臉上,讓人聯想起掉進了下水道的貞子。
“我姓金,單名一個米字,你們可以叫我小米。你們這些人,剛才對我做了什麼?”說話者兩眼放直,空洞得注視著遠方,沒有任何聚焦,語調更是平淡得不見一點抑揚頓挫。
“饕餮,殺光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