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我找彩票,你再給我念一遍報紙上的號碼。”小米興奮得暈頭轉向,手腳冰涼,哆哆嗦嗦的從內懷口袋裏捏出那張重愈千斤的彩票。
“×××××××!12月20號的,你自己看準,這期的你漏沒漏啊?”牌友一字一頓的連續給小米報了好幾遍。
“就是這張,就是這張,日啊,老子發了,我發了,先掛了吧,回頭我請你喝酒。”
關了電話,小米不安地在屋子裏轉起圈來,他已經興奮得不知道手該往哪放了。
“我不是做夢吧?”掐了掐自己,能感覺到疼,又覺得那疼似乎很遙遠,於是想都沒想,拿出吃奶的力氣狠狠的給自己來了個響亮的大嘴巴。不扇還好,這一扇,眼前的景物全都變了。彩票沒了,暖和的值班室沒了,小米此刻正呆呆地站在醫院的走廊上,麵前就是手術室的大門,明滅的燈光晃得他有些暈。
有人拉他的胳膊,一扭頭,原來是他年邁的母親,此刻老人家正滿臉的淚水,“米呀,你說話呀,你可別嚇媽,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可叫我一個人怎麼活呀!”隨著老太太撕心裂肺的嚎啕,一段段記憶也一同擁進了小米的大腦,他的父親剛出了車禍,正在搶救,而他則是急忙趕過來的,甚至連大衣都忘在了值班室裏。這記憶逐漸清晰,從大喜到大悲的落差,讓小米隻覺得天旋地轉,看什麼都不真切了。那悲傷愈發的強烈,小米就越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胸口壓著,“爸……”最後,隨著一聲淒厲的呼喊,一大口的鮮血也從小米的嘴裏噴了出去,他緊緊閉上了眼睛。
“幹什麼呀?吃個東西也不老實。”嬌柔帶嗲的女聲把小米從一個夢境拉入另外一個夢境,此刻他正裸著身子躺在自家柔軟的床上,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孩正把什麼東西喂入他的口中。
“我這是在哪?”小米隻覺得頭痛欲裂。
“喂,你不是吧,我們結婚誒,都告訴你別喝那麼多了。”女人嗔怪得剜了小米一眼。
“哦,我想起來了。你哥開車撞了我爸,好在大家都沒什麼事。我們是這麼認識的,後來就……,對了,我們今天結婚。”一大堆生活的片段隨著小米那句“對了”在他腦內浮現。
……
豺看著值班事裏又哭又笑,還帶噴血自殘的數人,搖了搖頭,扯動嘴角笑笑,“沒辦法,怨隻怨你們太礙事兒了。”
幹淨的夜空中,月朗星稀,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氣溫也因為連日來的南風吹拂,而顯現出她柔和輕佻的一麵。豺站在空地上,把“乾坤”打開,李顯等人魚貫而出,阿呆站在劉亞肩頭,抱著核桃,卻還沒來得及將其嗑開。
“這裏……?”李顯詢問得看向自己的搭檔。
“地上本來該有個集裝箱的,可周圍我卻沒找到叉車的車印。”豺說出停在此處的理由。
“倒像是用吊車運走的。”付慕緣和豺解除了契約,蹲在地上仔細的查看起來。
“那是什麼?”陳吉仰著頭,用手指指向空中,那裏有一個隱隱約約的白點。
“土還是新的,應該剛被搬走沒多久。”付慕緣扭頭看向劉亞,希望他能給點意見。
“是個圈套,有人在這裏等我們很久了。”李顯帶上一副奇怪的眼鏡,跟著把罩在外麵的大衣也脫了下來,一副準備戰鬥的架勢。
阿呆突然不安地抓住了劉亞的頭發,使勁地搖晃著,跟著也不等男孩做出反應,順著他的衣服就溜了下去,然後一溜煙跑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並在那裏不停的尖叫著。
直到這時,其他五人才聽見嗡嗡的轟鳴聲,大家忙不失迭的朝鬆鼠所站的位置衝了過去。隻前後腳的工夫,一個超過6米長的集裝箱便從天而降,轟然砸在了五人原來所站的位置上,由於衝力過大,足足陷入地麵有半米多深,幾寸厚的鋼板,硬是扭曲得不成樣子了。。
塵土漫天而起,一個稍嫌尖細的聲音由半空中傳來,“又有獵物上門了,一隻10萬,誰抓到算誰的。”
塵埃還未落定,再有六個人從幾處背陰的角落裏轉了出來,其中一人高聲叫著,“T恤,剛才你倆都抓到三個了,這幾個就給兄弟們分了吧。”
“大家都是憑本事拿錢,你叫我怎麼讓?再說,前麵那三個也不是我和阿土的功勞,除非趙家兄妹嫌這錢不幹淨,不然,那30萬,嗬嗬,我倆得雙手給人家送過去。”說話間,細嗓子的人已經穩穩地站在了破損的集裝箱上。
“吃獨食兒也不是這麼個吃法吧?”其他人紛紛不滿的開始叫囂。
聽見高低不一的聒噪,豺笑了,他雙手插在口袋裏,悠閑地走到集裝箱對麵,讓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呦,嘿嘿,都是熟人啊?”
豺陰惻惻的笑聲才一傳出,現場的溫度登時冷了三分。大概是常與這些流散的能力者打交道,所以很快,周圍的不少人都認出了豺的身份。
“豺狗哥今天這麼空閑啊?”說話的人瘦骨嶙峋,穩穩地蹲在電線上,聲音顯得很諂媚。
“是呀,是呀,你最近沒少賺吧,聽人說你和你兄弟做了幾單大買賣,什麼時候請我喝茶啊?”豺油腔滑調的與那人套起了交情。
“好說,好說,您這是幹嘛來啦?”
“有三個同事出來玩,估計是走錯了路,我過來找找。”費了好大的勁,終於談到了正事上。
劉亞在一邊聽得直皺眉頭。
“既然是豺狗哥要辦事,那兄弟就不攔著了,不過您最好告訴你身後的朋友,別太往前靠了。兄弟跟他們可沒交情!”
劉亞想笑,怎麼什麼東西都能往關係上攀呢?這明明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叫這個柴火棒一攪和,弄得和過家家似的,一點氣氛都沒了。
“小吉,學著點,陽奉陰違的事兒常有,以後遇到啥情況,像豺這樣,能不通過戰鬥解決是最好的選擇。”付慕緣看出陳吉憋著勁呢,怕他衝動壞事,忙施行現場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