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姐姐的話,劉亞剛剛伸出去,準備觸摸牆壁的手,立刻縮了回來,“哦。”
“要是有什麼人給你檢查身體的話,不喜歡就拒絕,沒必要滿足那些好奇的家夥。還有,這裏邊怪人不少,以後你可能會遇到他們,小心點,說不定誰就突然給你使用了莫名其妙的能力。”
正聽著楊韻吩咐些該注意的事項,迎麵遇到一個胖子。劉亞覺得那人很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他納悶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胖子搖搖晃晃的來回踱步,身體竟占了半個通道。與他錯身而過的同時,就聽見楊韻嗤笑著低語道,“你那爛能力,我弟弟一眼就看破了。”
“什麼?”胖子勃然大怒,將圓滾滾的碩大頭顱從層層肥肉中揚起,兩眼凶光大熾。
“不服氣?來訓練室,我不用娃娃和你打一場。”也不知道女孩和胖子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一改常態的強硬。
“……,我沒時間搭理你。”相撲男似乎想到了什麼,硬是把火給壓了下去,悻悻的走了。
“切!狗仗人勢的東西。”楊韻不屑的啐了一口。
劉亞懵懵懂懂的看著兩人短暫且火藥味十足的摩擦,不解道,“他不是你的同事麼?”
“屬於同一個組織,並不代表就一定要和睦,這個世界上永遠有一些垃圾是不配稱之為人的。”楊韻的怨念似乎很深,所以音量的控製上也就放低了限度。遠處那胖子聽到這樣的話,渾身上下的肉抖得更加劇烈了。
多出這樣一則小插曲,女孩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匆匆帶著劉亞穿過兩條過道,來到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子前。
厚重的鋼化玻璃內是一個圓形的大廳,大廳裏擺放著許多健身道具。透過天幕般的鋼架玻璃結構,劉亞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黑衣男孩正在隨意的踢打著沙袋。
“他叫陳吉,外號暴眼卡佳,是這批小鬼們的頭頭。最好離他遠點,他還沒完全掌握好自己的能力,如果惹火了他,說不定會殺了你,嗬嗬。”楊韻說得異常輕鬆。
“《半生》裏那個暴眼卡佳?”劉亞的腦子裏立刻勾勒出一個狠毒的女悍匪形象。
“恩,他們都是那本教父的擁簇。”
“可是卡佳最後還是沒能逃過仇家的追殺……”
“現實就不知道了,嗬嗬。”說話間,楊韻已經打開了訓練室的門,拉著男孩走了進去。“暴眼兒,起得很早嘛!”
黑衣少年轉身,隨手扯過一條毛巾,胡亂的在臉上抹了一把,敬聲道:“教官!”
“恩!”楊韻點頭,“去,把其他人都叫起來,今天上午的訓練我帶,下午是你們付教官的。”
“yes sir!”陳吉立正敬禮,精神百倍的去了。
“好啦,亞亞,從今天開始你要係統的訓練,每天教官,也就是我和付慕緣給你安排的所有東西,你都必須完成,知道麼?”
“恩。”男孩非常乖巧地點頭。
“你先到處看看,我去叫後勤把你的衣服拿來……”話還沒說完,楊韻已經消失在了來時的入口處。
接下來一連幾天,楊韻都似換了個人一般,對劉亞更是同其他的孩子一樣不假辭色。這讓少年剛剛萌芽的依賴心理迅速消弭,好像日子又回到了曾經在小樓中的那種孤獨。
在這個小小的訓練基地內,劉亞並不受歡迎,也許是性格使然,作為精神病患者的他,本能的排斥與人交流,這也就令其很快的被孤立了。然後是各種各樣關於他的流言,也不知道是哪個業內人士,這麼沒有職業道德,竟然把劉亞曾經寄住在美女教官家的事情給披露了出來,同時還有不同版本的關於隕災病原體的蜚短流長。雖然同批受訓的都是男孩子,可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會嘲笑異類,某些時候,男生和女生的癖好是相同的,特定環境下,這種劣性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劉亞委在被稱為狗窩的集體宿舍的床上,夜已經深了,雖然在北關的地下總部,晝夜不會有任何區別,可人們還是被要求按照鍾表上的時間正常作息。他睡不著,同室六位室友或深或淺的呼吸聲,在劉亞耳中被無限的放大了,轟隆隆響得嚇人。男孩圓睜著眼睛,恐懼感從入夜開始,便沒離開過他的腦海。隻要一閉上眼睛,神識便會被立刻拉入那個光彩陸離的小房間去,還有那個殘廢的長發小孩兒以及他啃食劉亞大腦的低聲呢喃。
“啊!”再一次從噩夢裏解脫出來,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劉亞將頭深深埋入被子當中,這不是他要的生活,關於每天可以開心的陪在楊韻身邊的幻想,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一點點的被敲碎。封閉以及一成不變的空間讓劉亞生出了逃跑的念頭,就像根深蒂固於他靈魂深處的本能,又一次的,男孩開始渴望那種想象中的自由了。他奇怪自己腦子裏為什麼會蹦出再次這樣的字眼,冥冥中,仿佛自己曾經曆過一次解脫的逃亡。
黑暗中,伸出一隻強壯的手臂,一把攥住了劉亞的衣領,同時暴眼卡佳冷冷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你,給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