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阿龍說:“有上次吃虧的教訓還能急著賣呀?再草草賣掉不還得少賺一大筆錢?”
這個潘阿龍,真是神鬼難測。上次他說啥也要賣掉四件青花瓷,要不是他急著賣我們還不至於那麼後悔。
其實,潘阿龍的說法我也正有此意,上次就是因為急著出手,把一個明明能賺大錢的四件青花瓷,卻象處理蔬菜一樣賣了個白菜價,弄得受了驚險還沒弄到多少錢。這回絕對不能再慌了,賣與不賣主動權在我手裏攥著,即使年二狗知道了再來催要,我也不能輕而易舉地賣給他。
潘阿龍話雖這麼說,但我想了想,又不太同意。因為我忽然又想,再好的物件在手裏攥著算啥?雖說隻有天知地知,雁鶴湖知,可千裏迢迢來盜寶不就是為了錢?退一步誰,如果我再說把爵杯帶回老家出手,他肯定馬上就會有不同意。潘阿龍所謂“爵杯在手裏暖暖”的說法我總覺著不靠譜,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用別有用心來形容他應該不為過。
嗯,凡事應該小心為妙,不能中了潘阿龍的煙兒炮鬼吹燈之計。古人常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難知心,北方人跟南方人處事不得不防啊。
潘阿龍有上牆體,我有張良計。想了片刻,於是我就跟潘阿龍來了個“曲線救國之計”,跟他說,明天我們先帶著龍鳳爵杯到古玩市場轉轉,讓好買家給估估價,咱不真心賣,看究竟能值多少錢?
“那行!”潘阿龍還是我忽悠住了,他聽了我的主意不但沒有阻攔,反而極其爽快地答應了。
第二天,我們早早起來,心情像放飛的鴿子,帶著青銅爵杯就到了古玩市場。
古玩市場還是老樣子,一條小街不寬卻人頭攢動擁擠不堪。做買的做賣的,討價的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
那些想買的,還是想賣的,一個個露出詭異的目光窺視著人流,尋找著他們要找的目標。
突然,年二狗的身影映入我的視野。遠遠望去,他並不像發了大財的古董商那麼富貴,他依然一身普通的衣服,還是那麼忙乎,在他的攤子上東張西望,不時地瞅瞅這邊,又看看那邊,兩隻眼睛滴溜溜亂轉。
街道兩邊的攤主,也都跟年二狗一樣,一邊打量著過往的行人,一邊叫喊生意。
潘阿龍拉了一下我的衣角,小聲說:“地瓜先生,要不咱先讓年二狗看看,給估估價?”
“不行,那小子太黑了,你還敢找他?”我望著年二狗鬼精靈般的身影,一指東邊,小聲跟潘阿龍說:“咱到那邊轉轉回頭再說。”
我們隨著人流趕集似的往東慢慢擠著。由於然太多,擁擠起來好半天才擠到盡頭的一個拐彎兒處。
“哎呀我的媽呀,這邊還有一趟大街。”江大頭突然叫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