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是我們幹的,我當然能聽見,但我能跟他說實話嗎?這時候我承認說自己幹的,那不等於不打自招?所以,我隻有淡淡地一笑笑說:“沒聽見。”
江大頭似乎擔心鄒老板挨個打聽,再被哪個房客探出破綻把我們供出來,於是急忙打岔,開玩笑說:“鄒老板,你是不是晚上做夢數錢遇上了劫道的,是他們衝你開的槍?”
“怎麼可能呢?”鄒老板一聽江大頭這樣問他,麵色頓時顯得極其不悅,臉上的肌肉“蹦蹦”跳了幾下,隨後接著說:“說的什麼話?明明是槍聲嗎?怎麼就成了我數錢,劫道的向我開的槍了?你這位先生太能開玩笑了。不跟你說了,無聊,無聊。”
鄒老板說完,並沒有回他自己的房間,而是站在樓道上四下張望。
我斜楞一隻眼偷窺鄒老板,想看他又和表情,不看還好,一看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忽然想起獵槍,他再進我們房間。獵槍就放在床底下,也沒掩飾,這要萬一被他那雙狗眼發現,再到派出所告發我們,那還得了?
我刷了一半兒牙,不敢再刷了,嘴裏吐著牙膏沫子就往屋裏走。來到屋裏急忙用一隻腳把獵槍往床底下踢了踢,鄒老板看見沒看見獵槍我不知道,但他隨後也跟了進來,像查崗似得來到屋裏轉了一圈兒,沒吭聲走了。
我江大頭在樓道口抻著脖子透過窗口往裏張望,看到我並沒有多麼慌亂,這才一笑,舒展了臉上的緊張之色。
晚上,剛吃過晚飯,李老黑就問:“老地。。。瓜子,晚上還行。。。動不行動?”
“屁話!咱幹啥來啦?咱就是盜寶來了,怎麼能不行動呢?”我的言外之意,不管魚精還是湖妖,今天我都要拿出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豪邁氣魄下水尋寶,我倒要看看這神秘之湖,究竟有多麼可怕。
江大頭突然憂慮起來,往窗外瞅瞅,外麵這會兒沒有人,隻有繩子上不知誰晾曬的衣服,在夜色下隨著夜風的吹動晃來晃去。江大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夜色,而後便小聲說:“哎我說老地瓜子,不行咱就甭用槍了,聽著怪嚇人的,萬一真被鄒老板發現,他不告發咱才怪呢,到那時候要真出了事,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怕啥!沒事兒!”我不以為然,一副站起來頂破天,蹲下來壓塌地的英雄氣概擺在江大頭麵前。
通過我三次單槍匹馬夜追湖妖,再加上昨天深夜四個人一起出擊追殺,足以證明我這個人還是有膽量的。至於他們四個人我不敢保證有沒有我這膽量,我就不知道了。
今晚是個月黑風高的天色,湖麵上還是水波蕩漾,靜得恐怖。
今天晚上我決定跟著李老黑下水,岸上依然留下兩個人,一個是江大頭,因為他什麼也不會;一個是麻子張。
操動船槳當然還是潘阿龍,因為劃船是個技術活,離了他我們誰也玩兒不轉,隻有他才能把我們送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