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疊疊,無盡黑暗重重籠罩,塵囂彌漫,一排排死士幽幽聳立在巔峰之下,隻等一聲令下,便無心無謂地去踐踏所見到之物。他們眼中沒有任何一絲色彩,焦點渙散,連自己所想之物是什麼都不曉得,他們隻知道一件事,就是去蠶食眼前的所有。

昊夜站在死氣彌漫的穀頂,對著身後的人命令道:“將他們放出來,賦予靈血。”

“什麼?現在?”站在身後,一身白衣的莫清風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所聽到的話,驚異道:“莊主要用人數如此多的死士做什麼?”

“你並沒有資格過問。”昊夜斂眸一瞥,“你不過隻是一個棋子,別想著自己能夠做什麼。你已經出賣了自己的國家,將靈魂賣給莊主,這樣一來,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評論莊主所做之事。”

“……”莫清風緩緩低眸,拳頭不經意握緊,“即使要放他們出來,可是人數如此多的靈血,要到哪裏去找,況且,也沒有剛逝的魂靈安居……”

昊夜眼眸墨色一閃,沉默一陣後手指一揮,身後一大堆泛著血色的黑曜石缸被推上來。

“這是……”

殷紅的液體在汙濁的空氣中折射出一絲絲詭異的味道,幽幽地在他眼中映下一灘灘猩紅,仿佛從地獄蔓延而來的血跡,牢牢鎖住霧靄,讓一切染上它獨有的顏色。

“知道太多可是要死的!”昊夜警告般地勾起嘴角。手指一挑,黑曜石缸瞬間傾倒,所有無生氣的死士全部染上猩紅的血跡。

一刻間,無神的眼眸染紅,汙濁如血般的紅,所有死士仿佛發瘋般嘶吼起來,大地為之震動,仿佛阿鼻地獄傳來的嘶吼,緊緊死纏住心髒,撕裂最後一絲理智。眼眸再也不是靜默,而是蠶食一切的瘋狂!

莫清風微微蹙起眉頭,整耳欲聾的嘶吼讓他心裏的不安情緒愈來愈濃。眼角餘光卻發現昊夜眼中的癲狂。

這樣做,真的是正確的嗎?他問自己。

可是,為了言美雅,他必須這麼做……縱使背叛國家,他也不能失去她!他要守護她!

(龍鯪駐紮地)

沉鬱的氣氛凝聚在眾人心頭,揮之不去。

冷傲天死了,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無疑就是龍鯪,可是沒想到居然出現了又一個皇子——天莊。而且兩方矛盾也愈來愈激化,看來必定會鬥個你死我活。

但是他們並沒有忘記一件事,因為指揮不當讓龍鯪軍造成的損失,而損失的製造者,無疑就是林紫羅。

柳諸鶴首先開口:“都說不能讓一個女流之輩帶領軍隊了!現在可好!讓我軍死傷嚴重!雖然殺了冷傲天,但是卻因此無法指揮!這種人不配做龍鯪的軍師!”

所有人默然不應,這的確是事實,而且還在戰爭中部被送回來,這是在難以服眾。

“我軍損失已經慢慢在恢複了,而且現在淺羽士氣大挫,目前正是進攻的好時機!如果不把握這個機會!讓淺羽有喘息之機的話!龍鯪就有危機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皇浦雲微微頜首,“可是忽然出現的這個天莊,究竟是何人,我們根本不了解他的底細,貿然出兵並不太好。”

“他不過就是淺羽王為了穩定局勢才弄出來的棋子,不足為懼,現在首要的是如何進攻淺羽!”柳諸鶴絲毫不肯放棄進攻的機會。

“幕夜,你覺得呢?”南宮祁問。

幕夜漠然不應,當初是他讓紫羅前去的,現在紫羅失手,不但讓龍鯪受挫,還失去了她苦心建立起來的士氣,無論如何,他根本不能再參與這場戰役。沒有人會在采納他的意見。他也沒有資格參與。

“我覺得你們說的都有一定道理。”

南宮祁斂眸一變,他知道他在自責,也就不多問。

“我也覺得柳將軍說的對,現在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刻。”日軒緩緩道。

“但是我們也要注意天莊,即使他隻是一個棋子,但是我們真正的敵人可是整個淺羽,實力不容小覷。”星軒補充道。

“我總覺得即使是那個天莊也不容小覷,因為若他並沒有一點手段,淺羽王又怎會讓他去指揮戰場呢?”在旁不語的言亦雲慢慢開口。

“這件事就讓微臣去辦吧!”柳諸鶴上前請纓。

“那天接下來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嗎?”一個漠然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