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起(1 / 2)

天涼好個秋。

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

秋天,總是給人帶來無盡的悲傷與淒涼。

星源大陸,毫不起眼的邊緣地帶有一座兩界山,故事就從兩界山山腳下唯一的莊子開始。

陳家莊,說是莊子,其實也不過十幾戶人家而已。畢竟在這貧瘠的邊緣地帶,有能力的人都遠走他鄉去拚一把命運去了,守在莊子裏等死的無非是一些老弱病殘而已。於是在一個秋天,一個充滿著月光和血的夜晚,這個莊子裏的老弱病殘真的都死了,死於一場屠殺。

隻是,又是什麼人會來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殺一些絲毫沒有還手之力的老弱呢?

這個問題,有很多人知道,陳家莊莊外的那個少年也知道,隻是他不知道另外知道的那些人知不知道他知道。

那少年衝著莊子跪下磕了九個響頭,自言自語的說到:“是我不祥,他們的目標是我,沒想到冥冥之中你們代我受了此劫,那麼,我就不能再逃避下去。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從此之後我就叫陳仇,陳家莊的陳,血海深仇的仇。”

再度回頭看了一眼陳家莊,那少年陳仇堅定地離開了這裏,隻是他那紅腫的雙眼,顫抖的雙手,滿身的泥土和點點血跡無不在向著秋風述說著一個長長的故事。

至此,這兩界山周遭再沒有活人的氣息,隻有那陳家莊子裏的些許破敗房屋和十幾座大墳彰顯著這裏曾經有人生活過。

......

浣沙溪。

其實是一條河,一條大河,隻是人們已經習慣地稱它為浣沙溪,所以對於那石碑上所刻的所謂的官方名字浣紗河也就視而不見了。

浣紗鎮就坐落在浣沙溪邊上,靠水吃水,這裏雖屬大陸邊緣地帶,但浣紗鎮人們的日子過得倒也還可以,富庶不足溫飽有餘。奇怪的是,這裏雖然偏僻,但也不至於一件大奸大惡之事都沒有發生過。而偏偏,就是這樣,在浣紗鎮的曆史上,從來沒有。不過這個安寧的鎮子,自一年前開始,有了些許變化。

又是一年秋風起。

一個身著製式鎧甲的中年人慢慢地踏上了箭樓,他的腳步很輕,如果細看就會發現他的鞋底上包了幾層厚厚的棉布。這樣做雖然不便於奔跑,但是在這木質箭樓上,卻能將行動帶來的噪音降到極低。

那中年男人登上箭樓,摘下頭盔,露出一副和他身上的鎧甲一樣滄桑的麵容。他習慣性地掃視一圈,浣紗鎮內外的景色都被他收在眼底,那有些滄桑的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一絲微笑。可是有些當他的視線回到箭樓上穿著單衣拿著一杆槍站得筆直的那個少年身上時,卻眉頭微微一皺。

“陳仇,你過來。”中年男人對著那個少年說道。

那被稱作陳仇的少年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回頭,轉身,走向中年男人,整個動作一絲不苟,行雲流水。而他那並沒有綁棉布的鞋子接觸到箭樓時卻沒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將軍,你叫我。”少年陳仇在中年將軍三尺開外停下腳步,有些冰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那飽含歲月的雙眸。

中年將軍不願和陳仇對視,轉頭眺望著遠方緩緩地說:“你來這浣紗鎮也快一年了吧,你看,秋風又起了。”

“就算將軍不說,我也是要說了,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這裏了。”少年陳仇望著中年將軍望著的方向冰冷地說道。

中年將軍愣了一下,沒想到陳仇主動開口了,隨即他轉過頭伸手拍拍陳仇的肩膀感慨道:“你剛來的時候個子還沒到我下巴,這一年過去,都到我額頭了,年輕就是好啊,你今年才十六歲吧。隻是...哎,此去前路凶險,去我那裏挑一件好的兵器防身吧。”

少年陳仇收回目光,望著有些滄桑的中年將軍認真地說道:“這一年中多謝將軍照顧,這杆槍,就不還給將軍了。此去不知何期,恐再無相見之日,小子無禮,就不向將軍辭別了。“

“你,哎......”中年將軍歎息一聲,提著頭盔緩緩地離開了。

中年將軍走後,少年陳仇望著剛才望去的方向一動不動,那個方向,有個陳家莊。

......

夕陽西下,換完班的陳仇提著槍走在浣紗鎮的街道上,就要離開了,雖然有些不舍,但是必須要離開啊。走著走著,沒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座僅得一間屋子的小道觀,觀名東風觀,隻有一個邋遢道士在這裏偷食鎮民的供奉。這一年來,陳仇就在這裏落腳,自他來了之後,可能是他將道觀打掃幹淨的原因,這道觀的香火比之前好了很多。

“阿醜哥哥,你要走了是嗎?鎮上的人都這麼說的,你不要離開瓶兒好不好,你不要走好不好。”看到陳仇,一個十三四歲梳著倆小辮的少女哭的梨花帶雨地跑出來拽著陳仇的胳膊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