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老前輩低頭(1 / 2)

“王爺,北清太學院朱喜、周作人求見。”老太監金喜善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張禮單。

杜遠接過禮單,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轉手遞給卓非凡,笑道:“這禮看起來可不輕呀,吳道子的字畫,嗯,既雅致又值錢還讓人抓不到什麼把柄。”

“得了吧,人都認輸了,你的嘴還這麼缺德。”卓非凡挑挑眉毛,對杜遠得意便猖狂的行為十分地看不上眼。

受到無情打擊地杜遠灰頭土臉地站起來揮了揮手對金喜善說道:“將他們請進來吧。”

不一會兒,朱喜便攙著顫顫微微的周作人走進來請安。

“老夫見過二位王爺。”

此時的周作人再也不敢擺什麼文壇老前輩的架子,抖抖索索地做式要跪,原本以為也就做一個姿態而已,哪知杜遠心黑得很,竟任由這位白發蒼蒼的老前輩跪下去,而且居然半天也不喚他起身,隻是低著頭默默地喝茶。

周作人與朱喜心裏暗罵,奈何此刻是來求人的,麵上一絲不恭之意竟都不敢流露出來。

周作人原本以為杜遠與卓非凡不過是兩個湊巧得了皇上欣賞的年青人,在朝庭裏根基不厚,於是不自覺地便小看了他們。哪知這些天打聽了一番之後,才知世祖皇帝對這兩個小子寵愛得很,三天兩頭地將這兩人招到皇宮裏密談,禦賜的各色大內寶物幾乎要將王府的倉房給塞滿了。

到了這個時候,周作人才知道自己擺架子的行為是多麼的愚蠢。

根基不厚怕什麼?隻要領導欣賞就什麼都有了。凡在大明國當過官的人都知道,什麼民之公仆、一心為民都是屁話,懂得討好上司才是升官發財的根本。哪怕你是天怒人怨、哪怕你治理的地方民不聊生,隻要上司說你行你就行,別人不服還不行。

雖然沒在官場上打過滾,但冷眼旁觀了多年的周作人立即惦量出了杜、卓二人的份量。沒根基怕什麼,有了皇上的寵信還怕沒有人自動上門去做他們的根基麼?

一想明白了這點,周作人連忙叫上得意弟子朱喜陪著他來王府拜訪杜遠與卓非凡,還咬咬牙狠狠心包上了最為喜歡的那幅吳道子的《送子天王圖》作為禮物。隻盼著能修補修補關係。

杜遠見架子擺得差不多了,便冷冷地笑了一下:“周作人,前金道統七年出生,以筆作槍、在前金統治時期大聲為百姓疾苦鳴不平,以文載道、以致屢屢被前金政權投入監獄。但出獄後,卻不改文風,依舊屢屢迸擊前金政權,以致最終被前京南京巡檢衙門抓捕,幸得今上占領南京城,方得脫困……”

杜遠所說的,正是周作人生平最得意的事,是以周作人雖仍舊跪著,但老臉上亦泛起了得意的微笑。

杜遠頓了一下,冷眼看看周作人得意的笑容,拉長了聲音說道:“但本王近日裏從夫子廟那掏換來了一份前金巡檢衙門的檔案,上麵的記載卻是聳人聽聞得很哪……”

周作人臉色大變,整個人不停地顫抖起來,手指著杜遠喉嚨裏嗬嗬兩聲,竟然兩眼泛白,一口氣接不上來當場昏死了過去。朱喜連忙又是捶背,又是揉胸,忙活了好一陣,才將他弄醒過來。

杜遠假惺惺地湊上去:“周老前輩沒有事吧?”

周作人一見杜遠上前,便止不住抖了一下,往後縮了縮身子。杜遠適才講出他自以為最最隱密的事情,他又怎麼能不驚怕?

之所以周作人被人稱之為文壇領袖,不是因為他在文才有多好,而是因為敬重他在前金時期不懼韃子威脅,以一支禿筆反抗韃子的獨裁統治與政治迫害。眾人敬重他的膽氣,所以才尊敬地將他稱之為偉大的文學家、思想家、革命家。他也漸漸忘記了昔年的醜事,真將自己當作了偉大人物。

但現在杜遠冷不防揭了他的老底,他的真麵目在杜遠麵前無所遁形,他哪還有擺譜的資格?

杜遠輕輕拍拍周作人沾染塵土的衣服,淡淡地說道:“周老前輩請放心,那份檔案根本是後人偽作,本王自然是不相信的。”

周作人歎了口氣,說道:“杜王爺需要老朽做什麼?”

杜遠淡淡一笑:“北清太學院的研究院很久沒有出新成果了,本王想改革一下申請研究費的規則,老前輩沒有意見吧。”

“沒、沒有意見。”

“唉,若是人人都像周老前輩這麼明事理就好了。”杜遠歎了口氣說道:“可惜總有一些頑固之人,看不到改革的好處哇。”

周作人的嘴角神經質地抽動了一下:“請王爺放心,這些人的工作由老朽去做便是。”

杜遠哈哈大笑,很高興地拍了拍周作人的肩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周作人苦笑了一聲:“若二位王爺再無別的吩咐,老朽便告退了。”

杜遠輕輕地嗯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周老前輩,關於皇家院士的報告,本王已經打給皇上了,結果這兩天就可以出來。若是批準的話,以周老前輩在文壇上泰山北鬥的地位,要當上皇家院士本王相信是沒有什麼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