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你的那個周劍平的身份也很可疑。周劍平雖然是東廠的大檔頭,但卻一向神出鬼沒,連他的同僚也不清楚他的家到底在哪裏。雖然我知道有些人真的是很神秘的,但我不相信,在我正氣山莊如此精密的情報網下,連一個人的家庭住址搞不到。而且他也沒有理由隱瞞這個。”杜遠又豎起了第三根手指。
陸雨軒這回也有點驚訝了。
他想了半天,搖搖頭說道:“我本以為我創造出了周劍平這個身份,是生平一件得意的傑作,但卻沒有想到其中的破綻。我的那個替身與我容貌近似,我又在他身上將我的身上諸如傷痕一類的身體特征一一刻上去,然後我又特別在你們麵前露出那道傷疤。我本以為這樣一來,你們應該看不出什麼來的。畢竟就算他長得不是與我完全一模一樣,可人死之後,容貌跟活著的人也有些微不同。哪知還是瞞不過杜侯爺。”
杜遠老老實實地承認:“其實我也沒看出來,隻是到了後來,我見周劍平行動如此迅速,而且對你的任務似乎也知根知底,我才起了疑心。我想世祖皇帝對他當年如此丟人的事,一定也不願意讓太多的人知道。這種事應該由你這個當年的知情人一手負責,其他人隻是聽從你的命令行事,卻不可能知道得似周劍平那麼多。”
陸雨軒忽然嚴肅了起來,將手有意無意地放在了腰間的刀把上。他對杜遠厲聲問道:“杜侯爺神機妙算,陸某十分的佩服。既然二位侯爺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下一步有何打算?”
杜遠卻沒有給他動武的借口,隻是聳了聳肩膀,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起了茶。
倒是卓非凡厚道了一點,不忍心看到陸雨軒這樣保持警戒的樣子維持得太久,苦笑著說道:“還能怎麼辦?完顏紅雖然沒有殺了你,但是卻也實實在在地殺了人。而且她怎麼說也是西蜀的探子,你們若要對付她,借口是大把大把的。再說了,就算這次失敗了,你會就此甘心放手麼?”
“不會。”陸雨軒簡短地答道。
“那不就結了,咱們可沒有精力應付你們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若是再任你這樣玩下去,遲早會觸及我們的底線,到時候撕破了臉,咱們隻能夠兩敗俱傷了。”
杜遠說的一點也不假,這是他在心裏反複鬥爭了許多才得出的結論。
當雙方都握有毀滅世界的原子彈的時候,隻要是正常的人都會考慮以妥協來換取共同生存。但陸雨軒卻是個狂熱的追星族,在他那不同於正常人思維方式的腦子裏,說不準還真存著即使同歸於盡也要使得杜、卓二人引出太乙國師讓他見上一麵的念頭。
當兩輛車以高速迎麵對撞的時候,若是對麵那輛車上做的是一個正常人的話,杜遠是絕對不會首先踏下刹車,因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膽怯。但當對麵車上做的是一個瘋子的時候,杜遠卻不得不放棄與那瘋子一般見識。畢竟與瘋子同歸於盡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陸雨軒一直緊崩的肌肉慢慢地放鬆下來,臉上又回複了他平常儒雅的樣子,輕鬆地將身子靠回了椅背上。
杜遠吃了他這麼大一個虧,此時最見不得他輕鬆愜意的模樣,冷冷地又說道:“若是我們倆能將所有的事情盡快地安排好,說不準我們倆在去西蜀的路上便逃掉了。不會再為皇帝老子執行那狗屁任務。”
於是陸雨軒又緊張了起來,伸手緊緊握著刀把,儒雅的樣子立刻蕩然無存。他用充滿了血絲的雙眼盯住杜遠不放,用可以被稱得上惡狠狠的聲音說道:“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們有機會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