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說?”杜遠偏著腦袋問道。
“真觀大師與陸大人本是嫡親兄弟,這點二位侯爺應該知道了吧。”
杜遠和卓非凡同時點點頭。
“咱們陸大人,雖然因為工作的關係人看起來稍稍陰沉了一點,但是卻是一個一等一的清廉官員。”周劍平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道:“但是官場之上應酬是少不了的,那麼點薪俸自然是不夠用的。而陸大人又不願做個貪髒枉法的官員,所以隻好做點小生意,貼補貼補家用。但是世祖皇帝名令,朝中官員不得經商,所以--”
杜遠恍然大悟:“所以陸廠公隻能入些暗股,而嫡親兄弟的產業,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了。”
“正是如此。”
和聰明人說話,的確不需要費什麼勁。三人同時想到,在此時此地此刻,能在不驚動旁人的情況下殺死陸雨軒的人當中,真觀大師的確可以排得上號。而且真觀大師此人十分的愛財,極有可能黑了陸雨軒委托他投資的一部分錢。在陸雨軒的壓迫之下,做出殺人奪財的事情來倒也可能。
杜遠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陸廠公在東廠這麼多年,得罪的人一定極多,要想一一找出來,確實十分的困難。但擁有這麼多好手,能夠無聲無息地殺死他的人卻並不多。這倒能夠排除一大部分。”
杜遠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看著周劍平:“大檔頭可有陸廠公辦過案子的一些資料?可否讓杜某翻閱一下,看看有什麼嫌疑人。”
“這些都是機密資料,按規定,侯爺是無權翻閱的。不過我可以告知侯爺,凡與東廠明目張膽作對的人,極少有活在這世上的。便是這些人,也都在東廠的掌握之中,東廠對他們的形蹤了如指掌。應該不可能與這些人有關。”
周劍平的回答十分確定,卓非凡卻故意要與他抬杠,冷哼一聲問道:“真是如此麼?看起來天下的安危有東廠維護便可以了,根本不需要衙役和軍隊的存在。”
對於卓非凡如此尖刻的評論,周劍平依然笑容可掬的接受下來。
“下官的看法與卓侯爺相同,隻可惜天下雖大,但有資格進入東廠的人卻不多。哦,忘了恭喜二位侯爺,昨晚二位侯爺可贏了賀小姐和徐公子不少的銀子啊。”
此地不同於東疆的正氣山莊,杜遠早知道他的別莊裏麵有不少各方勢力的探子,對此他也不以為意,隻是淡淡地說道:“不如先從杜某的家中查起如何?想來也能有不少的收獲。”
周劍平立時變了臉色。
他也不是不知道杜遠的那座別莊之中,各方勢力的探子極多,也許把所有的家丁下人挨個查一遍,連一個身家清白的也找不到。
從那兒開始查探,的確有可能會得到一些線索也未可知。但是在那之前,各方的勢力他卻先得得罪一遍。特別是幾位皇子派出來的人,他更是一個也不敢得罪,說不準哪個皇子以後就會成為他的主子。當新皇帝哪天心情不好的時候,找他出氣可該怎麼辦?
周劍平隻得低三下四地求饒:“下官不對,下官得罪了二位侯爺,實在是下官的不是。但是誰叫下官愚魯,一時半會破不了這件案子,又怕耽誤了大事,這才想方設法將二位侯爺牽扯了進來,還請二位侯爺莫怪。惹是破完此案之後,二位侯爺若還有怨氣,要打要罰下官任二位侯爺隨意處置,隻求二位侯爺能夠盡快破案。”
周劍平將姿態放得很低,杜遠和卓非凡卻不敢就此小看於他。這人其實是個極聰明的人,他讓杜遠和卓非凡參與到破案的工作當中,既對二人賣了個好,又可以借此近距離地觀察二人。如果他們倆真是殺人凶手的話,現在已經被周劍平就近監視起來,連逃走的可能性都沒有。
這人現在雖裝得可憐兮兮的一副樣子,但他其實卻極有決斷,辦事能力也極強。在有需要的情況下,翻起臉來也快得很。
所以卓非凡雖然還是對周劍平不滿,但也隻能以一聲冷哼來表示而已。
杜遠也不和他羅嗦鬥嘴,接著又問道:“陸廠公的屍體在哪裏?從他的傷口上應該能看出一點端倪來。至少,他是被什麼武器所傷,如果仔細一點,或者還可以推斷出是什麼凶手用的是什麼武功來。”
周劍平的臉上突然現出一種極其怪異的神態來。
杜遠又追問了一遍,周劍平才答道:“從傷口的形狀來看,凶器應該是一柄劍。但是我卻看不出凶手用的是什麼武功,因為,在陸大人的屍體上我找不到第二個傷口。似乎、似乎凶手隻用了一劍,便殺了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