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到底是不是他們倆人殺了陸雨軒,他才不會在意呢。哪怕真是他們倆出的手,他現在做出這樣一無所知的表示,也可以讓他們倆放心地繼續與他合作。
杜遠的頭劇烈地痛了起來。
當杜遠和卓非凡站到陸雨軒的屍體旁的時候,他們倆才明白了真觀大師不把他們當作凶手的另一個原因,因為他們兩個人絕對做不出如此變態的事情來。
陸雨軒住的那間小屋,到處是遭到破壞的痕跡。就算杜遠和卓非凡見識這麼廣闊的人,也從來想象不到一間屋子的陳設,居然能夠遭到如此徹底的破壞。
所有能夠可能藏匿物品的地方都被翻看過,手法包括砸、撕、扯、割等等方式。連衣櫥的內壁,也被人撬開。連每一張椅子上的座墊都被割開。甚至於連被子和枕頭都被人扯破,裏麵的棉花被人一絡一絡地拉了出來,顯然對方是想看看這裏麵是不是藏著什麼東西。
杜遠和卓非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間被破壞地如此徹底的房間,得出了一個結論:
“起碼有五個專家級別的搜索專家,用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仔細地搜索這間房子,這才能夠對這間房間破壞得如此的幹淨徹底,以至於在這間房間裏麵,連一件完整的物品都找不出來。
“錯了,依我們東廠的經驗,要造成這樣的破壞,至少需要十個專業的探子,配備各種專用的工具,這才能夠造成這樣的後果。”
插話的是一個麵孔黝黑,大約三十七八歲的精壯男子。他那鼓鼓囊囊的肌肉幾乎就要撐破他的衣服,眼神也出奇特的銳利。
那漢子看也沒看身邊的兩人,徑直走到被子前麵,手中拿起了被掏出的一團棉絮。
“二位侯爺請看,這些棉絮是被扯成一絡一絡的,證明凶手搜查得十分的仔細,這樣的活計需要十分的耐心才能幹得出來。但據我們推斷,陸廠公的死亡應該在午夜左右,而這些凶手的離開絕不敢是在光天化日的時候。所以,參與搜索的人數應該不少於十個人。”
那漢子對著杜遠和卓非凡展顏一笑,露出白森林的牙齒:“其實說起來還要謝謝二位侯爺,若不是調出二位侯爺在蘇州破的那起王胡子案的宗卷,咱們還掌握不了這個推測人死亡時間的方法。可惜當時無法向二位侯爺當麵請教,所以我們足足調了上百名死囚,在他們吃完飯之後的各個時間用不同的方法將他們殺死後剖開肚腹,這才粗粗得出一個計算方法來。”
那漢子說得十分的輕鬆,一旁聽的三人心中卻同時一寒。
真觀大師對他如此輕鬆地說出剖開上百個人的肚子而感到心悸。而杜遠和卓非凡卻是為了他們曾經化身在蘇州當公差的事情被揭穿感到心驚。
真觀大師勉強笑了一下,介紹道:“這位便是東廠的大檔頭,四品廠衛周劍平周大人。”
杜遠笑著拱手說道:“久仰久仰。”
的確是久仰了。正氣山莊的諜組曾經對東廠的幾位出色人物做了一番調查,而這個周劍平正是東廠之中最最出色的一個人物,關於他的資料收集,諜組自然不能夠錯過。在損失了四名最優秀的諜組情報員之後,呈到杜遠案頭上的情報隻有一句話:周劍平,東廠大檔頭,極度神秘和極度危險的人物,其它資料暫缺。
但是從公開的場合,杜遠卻了解到,這個周劍平是東廠第一把好手,許多別人解決不了的事情、許多別人辦不了的案子,都是由他出手才得以解決。
但這人極其的神秘,即使在東廠裏麵也沒有和誰交往過多,甚至他在東廠出現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的。但他卻是陸雨軒的第一心腹愛將,也是陸雨軒最信任的一名手下。
這人出手辦案的次數雖然不多,但辦的都是難度最大的案子,而且到現在為止,他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當時杜遠因為暫時沒有與朝庭作對的打算,而且又心疼優秀情報人員的殉職,下令放棄對他的監視。
可現在當他與周劍平麵對麵的站在一起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人有多麼的難纏,他不禁開始後悔當初的決定了。
杜遠腦子裏的念頭轉了好幾轉,但臉上依然是一臉的微笑:“不知周大檔頭對此案可有什麼線索?陸廠公雖與我兄弟二人微有齷齪,但那不過是些許誤會而已。若有用得著我兄弟二人之處,請盡管開口便是。”
杜遠這話說得極有技巧,既將自己與陸雨軒的命案撕扯開關係,又轉彎抹角地為日後插手案子打下伏筆。
周劍平想了一想,說道:“此事也許還真得需要二位侯爺的幫忙,下官雖然已經確定了嫌疑人的身份,但以下官的身份,卻不好出手。”
杜遠一挑眉毛:“嫌疑人是誰?”
“正是二位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