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道長苦著臉道:“最近物價上漲得太快,現在我因為經費短都不敢去做和事佬了,生怕再這樣下去我連最低檔的茶葉都買不起了。”
衝虛真人冷冷一哼:“買不起茶葉就買茶梗,買不起茶梗就讓他們喝白開水,他們要問起就說我們這是搞新生活運動。”
真觀大師臉色一變,附在衝虛真人耳邊說道:“新生活運動是前朝提出來的,用在這裏是不是不太合適?”
“那就告訴他們說這是憶苦思甜什麼的都行,反正隨便搞個名義出來不是容易得很麼?”衝虛真人氣衝衝地瞪著木道人――這調解江湖糾紛是木道長作為武林大會副盟主的職責所在,他要增加江湖調解基金的投入,那不是拐彎抹角地要多分一些錢麼?
看見三位武林中德高望重的掌門人為了區區的阿堵之物爭得麵紅耳赤,杜遠笑嘻嘻地打圓場道:“大家別爭了,不過是幾千兩銀子而已,今年增加百分之五十的會費不就行了?”
三大掌門同時一愣,然後大笑起來。衝虛真人笑眯眯地拍了拍杜遠的肩膀說道:“到底還是年青人有衝勁,你這主意出得真不錯。”
杜遠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哪知三大掌門似乎都是一付很讚同的模樣,不由得他愣了半天,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咱們這麼胡亂增加會費,各大門派不會有意見麼?”
“怎麼會沒有意見?海鯨幫就天天叫著他們應繳的會費太高,說他們才一百多個人的小幫派不應該交納占所有會費總額百分之五的會費。”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衝虛道長慈眉善目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獰笑:“誰叫他們搞走私的那麼有錢?誰又叫他們勢力不夠大呢?咱們不從他們身上多擠一點膿出來,老百姓也不答應啊。這就叫做劫富濟貧,咱們正道門派要是連這個都幹不了,那不得去喝西北風哪?”
江湖之上什麼最大?
答案絕對不是拳頭,而是錢!
現在除了少林、武當等幾個有錢有田又有朝庭支持的大門派是從小培養弟子以外,其他的門派都是靠著江湖上的遊俠撐場麵。若是有了錢,還可以去少林、武當這樣的甲級隊裏挖幾個好手過來做外援。
似海鯨幫這等日進鬥金的大門派,若是衝虛真人他們不死命地從他們身上榨些錢出來,待他們稍稍一緩過勁,沒兩年就能成為江湖上的大門派。到了那個時候,武林大會想從他們身上榨錢就更不可能了。
衝虛真人語重心長地對杜遠說道:“杜侯爺,你畢竟不是從純正的江湖中人,沒有從江湖的底層慢慢打熬上來的經驗。在江湖裏混,最重要的便是要學會一個‘踩’字。要將所有有可能威脅到你的人統統地踩下去。否則的話,今天的小門派到了明天,說不定就會成為把你壓製得你服服貼貼的大門派。所以同誌們哪,我們要保持我們的領先優勢絕對不能夠掉以輕心哪。”
衝虛真人講得興起,意猶未競地抹抹沾在胡須上的唾沫星子,繼續說道:“打打殺殺是上個時代江湖人的生活,現在已經進入了新的時代,若是還糾纏於這麼低層次的爭鬥當中,我們還怎麼發展?要知道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就算打完一個勝仗,光是撫恤金這一項就夠咱們頭疼的了。你看看現在多好,咱們隻要虛言恐嚇幾句,就可以斬斷其它門派的經濟命脈。隻要控製了他們的經濟,他們就永遠沒有發展的餘地。現在的江湖已經不是過去的江湖了。”
聽到衝虛真人這番話,真觀大師滿臉唏噓之色,看著衝虛真人心中歎道:當初若是上一代的少林方丈也聽到這番話該有多好,不然的話,現在哪有你們武當派耀武揚威的餘地。
不過在表麵上,真觀大師卻強自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合什說道:“不若這樣如何?咱們還是按照慣例做。衝虛真人負責統籌工作,便拿個二成五的會費,老納和木道人拿兩成,二位侯爺共拿二成五,剩下一成拿在公帳裏充充門麵。”
真觀大師怕杜、卓二人有什麼想法,忙又解釋道:“二位侯爺拿得雖然少了一些,但是咱們幾家門派都是弟子眾多,咱們又不似二位侯爺那般富可敵國,所以……不如這樣吧,老納預計到了四年之後,公帳裏起碼還能剩個千把兩銀子,本來這是作為武林盟主的最後一次福利金,這些銀子到時候也送到二位侯爺的府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