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胡潤先生便犯了眾怒,在眾位官員眾誌成城之下,不到一個月,胡潤先生便被判了個終身監禁。還連累得下來辦案的監察院禦使亦被高升到了戶部的糧食倉庫任了五品滅鼠專員。
此事作為笑談在官場上很是被傳頌過一陣子,官員們相互告戒,收錢千萬莫收學院教授的銀子。他們要學術腐敗便讓他們腐敗去,反正與自己不搭界。若是跟他們攪在了一起,一個不留神便被別人唬了出來,那卻不好辦了。
吳宇林對這些高官要員的陰私特別感興趣,了解得也是異常詳細。說起來更是口沫橫飛,興奮無比。就在吳宇林正說得起勁時,忽然全身一震,停住了口。
杜遠微覺奇怪,順著吳宇林的眼光看去,卻見角門裏轉出一個三十餘歲的女子正聘聘婷婷地走出來。
杜遠和卓非凡亦是全身一震,冷汗止不住便冒了出來。兩人腦子裏都冒出了先賢的一句話――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再說那女子不過是胖了一點,醜了一點,風騷了一點而已,說不準吳宇林老兄與那個溫州商會的會長口味特異,就喜歡這種類型的呢?
吳宇林一見二人的神色,便知他們會錯了意,扯扯他倆的袖子指著醜女後邊的一名女子道:“我的嫣紅在這呢。”
原來這世上不僅美女吸引眼球,醜女也同樣吸引。人們一見那醜女便不自覺地對她印象深刻,直覺地忽略了醜女身邊的女子。
杜遠與卓非凡不好意思地對著吳宇林一笑,又順著吳宇林手指處看去,才看見一個四十餘歲,臉龐圓潤,舉止溫婉的女人。
杜遠止不住喘了一口長氣,說道:“我還以為你看上的是前麵那個女人呢,倒嚇了我一大跳。那女子醜便醜了,卻還穿得如此風騷,舉止如此輕浮。我還以為你的口味那麼怪呢。”
“你可莫小看那女子,她便是近年來開封府裏最出名的一名青樓名妓,綽號叫做‘芙蓉姑娘’的便是她了。”
卓非凡奇道:“這樣的女子也會出名麼?”
“怎麼不會,那女子本是醉紅樓的**,醉紅樓老板想盡方法也找不到人為她**,隻能安排她做了一個掃地丫頭。芙蓉久曠之下腦袋便有些糊塗了,成天說自己是醉紅樓第一名妓。偏巧那日一名邸報社的筆帖式喝多了酒,被芙蓉姐姐按上了床,還要死要活地要和那名筆帖式一同私奔。第二天那筆帖社為求脫身,便昧著良心在《青樓月刊》上為她編出了一套孤女自學成才考入白鹿學院,卻因病不得不放棄的感人故事。自此芙蓉姑娘除了說自己是醉紅樓第一名妓外又自稱自己是開封府第一才女,本來大家也就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情逗逗她。一來二去的不知怎麼就讓她紅了。每期的《青樓月刊》上居然期期都有芙蓉姑娘的專版。現在要請她吃一頓晚飯就得二百兩銀子,沒有預約的話還請不到呢!”
杜遠卟哧一聲笑了起來:“世間居然還有這麼多賤男人哪,居然要花錢請她吃飯,不怕倒了胃口麼?”
吳宇林板著臉道:“他們正是花錢讓別人倒胃口。這芙蓉姑娘既自戀又潑辣,還挺受一些閑人追捧。一旦有哪個男人請她吃飯,她便認為是那個男子看上了她。那男子英俊多金些的話,她便會在《青樓月刊》上撰文說她與某名人互相愛慕,請關注她的粉絲們祝福她們雲雲。若是那男子長得醜或者對她不理不睬便更慘了,下個月芙蓉姑娘專版便會說某某名人賴蛤蟆想吃天鵝肉,拚命追求芙蓉姑娘,卻在被芙蓉姑娘無情拒絕後痛哭流涕。現在《青樓月刊》越發紅火起來,期期都銷售一空。人人都想看看這次又是哪個名人粘上芙蓉姑娘而倒了大楣,那些個心眼壞的,便出錢請芙蓉姑娘跟自己的仇敵吃飯,反正無論他怎麼對待芙蓉姐姐,都能敗了他的名聲。”
看著吳宇林恨得牙齒癢癢的樣子,卓非凡小心地問道:“莫不是你也曾吃過她的虧了吧,難道你那情敵還請了她與你吃飯麼?”
吳宇林鐵青著臉不說話,杜遠於是就很沒心沒肺地捧腹大笑了起來、
吳宇林斜了杜遠一眼,冷笑道:“你也莫得意,芙蓉姑娘這人是怎麼想的誰也說不準。你今天打扮雖然寒酸了些,但好在杜莊主天生英偉不凡,些許破衣爛衫也擋不住你的英雄氣概,說不準待會芙蓉姑娘看上了你,主動倒貼了過來,我可是很期待在下個月的《青樓周刊》上看到你的大名。”
杜遠一聽這話,臉上便有了幾分惶惶然的神色,腿也有些打起抖來。四下來尋找是不是有些鍋底灰之類的東西可以用來抹抹。
芙蓉姑娘的殺傷力果然巨大,不止是杜遠有此想法,在場的男人們紛紛低著頭尋思如何避開這人。一時間餐會現場雞會狗跳,秩序大亂。
芙蓉姑娘皺著眉頭在人群中尋視半天,突然眼睛一亮,揮手對著一個舉止文雅的老男人叫了起來:“朱喜山長,我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