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爾斤吉特手指著對麵正氣山莊稀稀拉拉的陣型哈哈大笑了起來:“正氣山莊的杜遠莫不是傻了麼?居然派兵與我們在草原上野戰。野戰倒也罷了,居然還擺出這種七零八落的陣型來,豈不是任我匈奴鐵騎一擊即破麼?人人都說正氣山莊的杜遠能攻善戰,我看也不過如此而已。”
他的手下大將多羅吉特亦笑著在一邊拍馬屁:“正是如此。正氣山莊的團練也就是那身綠色鎧甲好看些,其它也沒有什麼,待會我一定要搶他幾件過來。那杜遠小兒不過打敗了我匈奴幾個小部落的進攻,漢人就把他吹噓成名將了,這次便由我勃爾斤部的鐵騎來打破這個神話吧。汗王,我請求帶領前鋒,衝擊正氣山莊的隊型。”
勃爾斤吉特馬鞭一揮,指著對麵正氣山莊的人馬對多羅吉特問道:“你認為要用多長時間可以將他們的陣型打亂。”
多羅吉特仔細打量了一下對麵,很專業的給出了答案:“咱們有兩萬五千人,他們才四千人不到,加上陣型又疏散,要打亂他們的陣型,有五千騎兵用一柱香時間就夠了,不過要是想全殲的話,還得有兩支部隊從兩邊包抄他們,這就要多費一點時間了。”
“好,我就給你五千人,不必追求全殲,隻要擊潰他們就可以了。然後我們的大軍會緩緩壓上,逼著他們與他們談判。”
“為什麼?如此大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全殲他們,反而要與這些漢人談判?”多羅吉特不解地問道。
勃爾斤吉特卻不回答他,隻是抬頭仰望著天邊的雲彩,緩緩說道:“本來再過兩年,便輪到我做整個匈奴的大汗了。可惜現在看起來,這個位子暫時是輪不到我來坐了。”
多羅吉特翻身下馬,跪拜於地:“汗王,都是屬下無能,累得汗王竟遭鐵多雄那個小人的欺淩。”
“錯了,不是你無能,而是我無能。三年前,我們勃爾斤部隨時都可以輕輕鬆鬆的召集三萬以上的鐵騎,可到了現在,使勁全身解數也不過才征召了這兩萬五千人馬。若不是這些年來我勃爾斤部在草原上的勢力日益下降,鐵多雄又怎麼敢就這麼明目張膽地違返上百年來的匈奴規矩,枉想成為匈奴第一個皇帝呢。”勃爾斤吉特擺擺身,深深地歎息道。
多羅吉特拜伏在地上,不敢抬頭,更不敢接口。
沉默了一會,勃爾斤吉特又向他問道:“你可知鐵多雄為何能在短短數年的時間之內,成為草原上的第一大勢力。將我們其他三部遠遠的拋在後頭?”
多羅吉特想了想,酎字逐句地謹慎答道:“那是因為鐵多雄無恥,他拉攏了眾多在我們庇護之下的小部落,使得他的勢力逐漸增大,而我們的勢力不斷縮小。”
“那你可知他是用什麼來拉攏那些小部落呢?”這個問題顯然勃爾斤吉特並沒有指望多羅吉特回答,因為他很快就自己給出了答案:“很簡單,他就用了三樣東西。鹽、鐵、茶。”
“鹽、鐵、茶?”多羅吉特反複念著這三個名詞,突然間恍然大悟:“汗王是說鐵多雄手上那麼多的的鹽、鐵、茶的來源是正氣山莊?”
“不錯!”勃爾斤吉特斷然答道:“鐵多雄正是和正氣山莊的杜、卓二人有著秘密交易。一方麵他借著正氣山莊的手,不斷削弱甚至消滅一些不聽話的小部族,而另一方麵則和他們聯手大肆從中原走私販賣大量的鹽、鐵、茶還有各類珍寶玉玩等等物資,這才使得鐵多雄有實力收買小部族的首領。”
多羅吉特狠狠一拳打在了地麵上,怒氣衝衝地說道:“鐵多雄這奸賊,居然和漢人一起算計我們匈奴人。汗王為什麼不把他的陰謀公告大草原,聯合各個汗王一起將他趕下台。”
勃爾斤吉特苦笑一聲:“你當我不想麼?告訴你,鐵多雄做這些事雖然秘密,可世上到底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不但我知道,其他兩大部的汗王也知道,可我們手上沒有證據,拿什麼來指證他。而且紮合台部的勢力現在越來越大,又有誰肯當這個出頭鳥,成為鐵多雄不共戴天的死敵?”
多羅吉特把嘴張得老大,過晌才咬牙切齒地道:“既然如此,便讓我率兵將這正氣山莊給滅了,看他鐵多雄還能和誰合作。”
“不!不能消滅正氣山莊!相反的,我們還不能將他們打得太慘,隻要穩占上風就行了。”
“汗王,為什麼?這正氣山莊和鐵多雄勾結,我們為什麼不能消滅他。”
勃爾斤吉特陰著臉道:“不為什麼,隻因為我需要和他們合作。”
“什麼?”多羅吉特張大了嘴,徹底傻了。
“看鐵多雄近來的行動,我判斷他要對東疆下手了。如此一來,必然和正氣山莊中人產生齷齪,我正好借大勝之機把這情報賣給他們做一個人情。隻要和他們拉上關係之後,便可以將鹽、鐵、茶的走私渠道掌握在手中。隻要有了諸項物資,那麼不用五年,我們也可以學著鐵多雄一般崛起,到時候,哼哼……就算談判不成,至不濟也可以讓正氣山莊有所準備,讓鐵多雄多折損點兵馬,削弱一下他的實力和威望。所以,這一戰你必須打勝,但卻又不能將他們打得太慘。我要挾著勝利之威,與正氣山莊和談,這樣我們才可以賺取最多的利益。你能做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