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飛心裏暗罵一聲。這老狐狸的手下要真是像他說的一樣不堪,那他的隊伍早被人給吞掉了。隻不過這人雖然是凶名在外,可那一副裝出來的老實模樣還會騙倒不少人,所以最後想算計他的人往往卻被他算計,死在他的手下。傅山林自出道以來,光是直接死在他手下的人就不下一二百號人,這還不算被他陷害、被他借刀殺人,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的那些冤死鬼的數目。
陳平飛剛想答話,四大馬賊中唯一的一個匈奴人罕昆悶聲悶氣地說道:“如果想要什麼東西,咱們匈奴好漢曆來是靠著手裏的刀自己去搶來的。如果你傅山林想躲在別人後麵,白得好處那可不行。”
罕昆是匈奴一個小部落的首領,在部族戰爭中被人趕了出來,拉著從前的族人組成了這麼一支馬賊。這支馬賊曆來以殘忍好殺著稱,攻擊力也是最強的。他隻收留匈奴人入夥,手下雖隻有七百餘人,但其它人也都不敢小瞧他。
罕昆在和傅山林打交道的過程中,很是吃過這隻老狐狸的一些虧,所以對他說話就不太客氣了。
陳平飛眉宇間喜色一閃而過,他對傅山林也比較頭痛,此刻有人出頭與傅山林作對,正是他所樂見其成的。
傅山林卻沒有上當,隻是微微一笑,耐心解釋道:“我的意思不是說我不出力,隻不過我手下弟兄對攻堅戰沒有什麼經驗,不適合攻打他們的碉樓和莊門,若是衝進莊子裏,我的兄弟還可以搭把手。”
罕昆的肺都快給他氣炸了。這種砸響窯攻山莊的戰鬥,死傷最多的時候便是攻占碉樓和莊門那一刻,若是讓他們衝進了莊裏,那就成了單方麵的屠殺了。這老小子這麼說分明是想跟著其它人後麵占便宜麼。
罕昆漢語說得不太利索,搜腸刮肚地想找出幾句惡毒的罵人話卻一時情急下怎麼也想不起來。其實就算他精通漢語,以他的嘴皮子也說不過這隻老狐狸。又急又怒之下罕昆一拍屁股站了起來,氣哼哼地說道:“好了,既然你們這麼不公平,這筆買賣我不幹了,你們自己幹吧。”
陳平飛和歐陽拙連忙一左一右抱住他,不斷地給他說著好話,勸阻著他。傅山林眯著眼睛看著他們,就象在看一場鬧劇表演。
哼,一點氣都受不了,就這種腦子還想混黑道當馬賊,這罕昆遲早是會被人給滅掉的,不足為懼。陳平飛這家夥最近吸納了幾個手下,就想把我們全給吞並了,這種得誌便猖狂的小人雖然比罕昆難對付些,但也不難應付。隻要一開始先順著他,麻痹他,然後再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從他背後捅上一刀,就可以解決了。就是那個歐陽拙麻煩了一點。
這人既知進退,又不貪心,還懂點兵法謀略。平常看著很低調,實際最難對付。幸好前兩天在遼陽集吃了大虧,折損了不少人馬,實力大損。哼哼,這個虧吃得好哇,真是太及時了。他現在就是想耍什麼花招也沒那個實力了。到時候我隻要整垮了其它兩幫人,他這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何去何從。
傅山林還在這眯著眼算計別人,那邊歐陽拙和陳平飛已經連哄帶騙地把罕昆給騙了回來,把尚在生氣的罕昆硬拉著坐下了。
罕昆心中猶是不甘,恨恨地盯了一眼傅山林,鼻子裏哼了一聲,便轉過頭不看他了。
陳平飛沉吟了一下說道:“咱們這次既然是聯手做一筆買賣,自然不能讓多出力的人吃虧。這樣吧,若是誰攻破碉樓莊門,誰便獨占三成的財貨。剩下的我們四人再平分如何。”
罕昆第一個跳起來表示同意,歐陽拙低下頭思考了半天也點點頭。
一抹得意的光從傅山林迷縫著的小眼裏掠出,他站起來說道:“既然如此,這攻破莊門的任務便交給我吧。”
罕昆諷刺道:“你不是說你手下的戰鬥力不行不能攻堅麼?怎麼一聽說可以多分三成財貨你又跳出來了?”
傅山林微微一笑:“我手下的戰鬥力是不怎麼樣,不過你們可別忘了,咱們是馬賊,可不是什麼正規軍,那種麵對麵的攻堅可不是咱們的專長,而偷襲和來去如風的作戰方式才是我們的強項。正氣山莊這塊肥肉我盯了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早派人混進了正氣山莊,明晚我讓我的人偷偷摸了莊口的崗哨,然後打開莊門。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陳平飛歐陽拙等三人對視幾眼,心中都不禁對傅山林暗暗蹺起了大拇指:這老家夥真不愧是一隻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