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這兩個人配合默契,打得馬賊們哭爹叫娘紛紛閃避。杜遠向來是得理不饒人的,一看現在得勢了,馬上就拉著佟湘玉往前衝,要找歐陽拙的麻煩。歐陽拙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在馬賊群中上竄下跳左躲右閃,被杜遠追得狼狽不堪。
“咦,你為什麼不發飛刀了。”杜遠百忙之中回頭問了一句。
跟在他身後的佟湘玉也對著杜遠展現了一個很天真,很純潔,很可愛的大大笑臉,說道:“因為我的飛刀用完了啊。”
杜遠的臉一下子苦了下來。
場上形勢再次逆轉,杜遠和佟湘玉又被馬賊圍住了。那一邊吳宇林和宋雙河也被馬賊圍了起來,手中手刀和筆舞得越來越慢,身上也慢慢地出現了傷痕。
“娘的,今天被你這個跑堂的給害死了。”佟湘玉脾氣不好,眼見形勢危急破口大罵起來:“待會你可別給我先死,不然的話我一個女人要是落在這幫馬賊手裏,可就嗚呼哀哉了。”
“放心吧,你比我年輕,女人的壽命又通常比男人要長,我死了你都死不了的。”杜遠接口道。
佟湘玉一邊打著,一邊還想著和杜遠鬥嘴。突然感覺背後一緊,一隻大手已經抓住她的後脖,然後把她給提了起來。
佟湘玉大驚,屈肘就向後擊去,正中身後那人臉上。這時她才發現,將她提起的正是杜遠。
杜遠被佟湘玉那一肘正擊在鼻子上,鼻血糊得滿臉都是。可他卻還不知羞地對佟湘玉笑得很燦爛:“你先走一步吧,記著替我把小娟送回正氣山莊。”說罷杜遠聚力於雙臂,使勁將佟湘玉擲到街邊的屋頂之上。
佟湘玉趴在屋頂,看著杜遠的狼狽樣,本來想好好嘲笑他一番,哪知剛張開嘴,卻被滾滾流下的眼淚又給堵了回去,她隻是哽咽著衝杜遠點點頭,表示一定不忘他的交待。
就在這危急時刻,一個遼陽集的百姓大喊了一聲,提著鋤頭衝出了家門。緊接著,一戶又一戶的房門打開,拿著鏟子、鐮刀、甚至是掃把的男人和女人們從自己的床下衝出,衝出來勇敢地和馬賊廝打起來。
這些人雖然不會武功、這些人雖然手中沒有好的武器,但是他們人多,但是他們勇敢。馬賊們平素劫掠村莊時,村裏人大都都是乖乖地跪在地上,任由他們擺布。何時見過整個村莊的人都跑出來圍攻他們的場麵。一時之間,馬賊們慌亂了。
歐陽拙恨恨地一拍大腿,他知道此時已經事不可為。
當一個市集裏所有人的勇氣都湧出來的時候,當所有的人都敢和馬賊拚命的時候,便是要攻下這個村莊馬賊們也要損失慘重。對於這些馬賊來說,實力就是一切。一旦他們實力大損,那麼別的馬賊或者盜匪就會毫不客氣地把他們這夥人給吞並了。
何況前麵經過一番大戰,死傷在杜遠他們四人手裏的馬賊也不下百餘人,在現在這種群情激奮的情況下,馬賊們並不能保證在這場戰鬥中的勝利。歐陽拙隻得下令撤退,這也是他在這種情況下的唯一選擇。
遼陽集的男人們歡呼起來,一些膽子大心眼又活泛的男子順便摟住身邊的漂亮女子擁抱起來。在勝利的刺激下,他們往往能夠得逞。
杜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住地喘著大氣。這一場血戰幾乎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現在一鬆馳下來,杜遠隻覺得混身又酸又痛,滿身的鮮血讓他止不住很心痛起來――看我這副樣子,這種占便宜的事是沒我的份了,可憐我這遼陽集的大功臣哪,居然沒有人來理我,真是沒天理了。
這世上當然還是有好心的人。正在杜遠自怨自艾之際,身後突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杜遠轉頭望去,原來正是佟湘玉。
佟湘玉雙手叉腰,努力要做出一副凶像,但嘴邊的笑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好你個跑堂的,居然把我扔得這麼遠,害得我摔了一大跤,這筆賬該怎麼算?你起碼得在我這再打上兩年小工,才能賠得了。”
杜遠當然不怕佟湘玉的虛言恐嚇,笑道:“你若下次再說這種凶巴巴的話的時候,請你先把臉上的淚珠擦幹淨好麼?你這個樣子很沒有威懾力呀。”
佟湘玉大窘,伸手欲打,杜遠當然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也與她打鬧起來。
突然佟湘玉停下手,摟著杜遠的腰,埋頭在他胸前哭了起來:“你剛才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會死呢。”
杜遠的身子一僵,臉一下子紅得像一隻猴屁股:“湘玉……”
佟湘玉伸出一隻手,按住杜遠的嘴:“你別說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你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而且和我性格也相投,我和你相處的很愉快。可我心裏隻把你當作大哥哥,請你不要說出那三個字好麼?我們做一對紅顏知已不好麼?”
“湘玉……”一滴熱淚從杜遠的眼裏流出,佟湘玉心慌意亂地想阻止杜遠說話,卻被杜遠掙脫:“湘玉――我好疼!你要抱就抱,不過請你別摟在我的傷口上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