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娘對著杜遠抱歉地一笑,起身過去招呼那桌人。
杜遠被人打擾了談興,微微一皺眉頭,向那桌望去,那張桌子上坐著的三個身高體壯的大漢也正向他挑釁地看過來。
杜遠微微一曬,根本不願意與他們計較,低下頭慢慢地喝著酒。
哪知道這幾個人酒喝得高了,見杜遠退讓,反而視為懦弱,一起高聲大笑起來。他們酒壯色膽,不但嘴裏不幹不淨地汙言穢語層出不窮,明目張膽地挑釁著杜遠。手上也開始對著老板娘動手動腳了起來。
如此英雄救美的機會杜遠怎能放過。
杜遠當即站起來,雙手齊動。一手拎著一個家夥的衣領,便把他們給扔了出去。剩下那人這才知道遇到了紮手的點子,戰戰競競地坐在那不敢動。
杜遠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他便全身顫抖起來。
杜遠淡淡地說道:“你吃飯不準備付錢麼?”
那人先是如小雞啄米一樣狂點頭,後來想想不對,又狂搖頭,再後來又覺得不對,又開始點起頭來。
杜遠也懶得跟他計較,隻從嘴裏蹦出了三個字:“付錢!滾!”
然後那人就把整個錢袋都給掏出來,如喪家之犬一樣,連滾帶爬地溜走了。
這次英雄救美的結果還是比較完美的,老板娘看著杜遠的眼睛裏全是紅心,一麵嗲聲嗲氣地跟杜遠道謝,一麵用她那雄偉壯麗的胸部在杜遠的手臂上來回的蹭。
杜遠麵上古井不波,似乎是對這絕色美豔的老板娘毫無興趣,心裏卻在狂笑,直道這趟總算是賺到了。
不知為什麼,杜遠行的往往不是桃花運,而是桃花劫。
這不,剛享受了沒兩分鍾,杜遠就聽到一聲醋壇子“咣當”摔碎了的聲音,然後一隻小河東獅在後麵尖叫了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杜遠處理這類事情極有經驗,他隻是慢慢若無其事地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臉上一片淡然之色,唯有說話口氣中帶有幾分微微的不悅:“女孩子家家的,說話行事要有淑女的模樣。”
杜遠這時臉上一片寧靜,全不似一個剛吃了豆腐的登徒子模樣。反倒象一個正在被女人騷擾卻又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要是李若冰在這裏的話,依她的聰明完全可以看出杜遠在裝腔作勢。可李娟這小丫頭哪裏是杜遠這老狐狸的對手,她一下子就被杜遠的表麵功夫給蒙弊住了,心中反倒覺得自己這樣懷疑杜遠大哥是十分不對的行為。以杜遠的定力又怎麼是這樣一個老板娘所能誘惑的?
李娟低著頭,像做錯了什麼事一樣,羞紅著臉乖乖地坐下,不敢再亂說一句話。杜遠心裏暗自偷笑,麵上卻仍舊是淡淡的:“怎麼那麼遲才下來呀?”
李娟小聲但卻又驕傲地說道:“我剛才幫你把你換下來的衣服刷洗了一下。”
說完李娟像一個剛做完一件好事的孩子一樣,抬頭看著杜遠,期待著杜遠的誇獎。
杜遠卻感到有些奇怪,問道:“我的衣服都那麼破了,你還洗他做什麼,扔掉不就得了。”
李娟道:“是啊,我也是那麼想的,所以我就幫你把衣服扔了,隻把你的褲子和鞋子刷了刷。”
杜遠隨口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專心吃起飯來。可不知為什麼,心中老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揮之不去。
吃著吃著,杜遠突然全身一震,抓著李娟急切地問道:“你把我的鞋子也給刷了?”
“是啊。”李娟茫然地點點頭,然後也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語重心長地對杜遠說道:“杜遠哥哥,不是我說你,你以後的個人衛生要注意了,你那鞋子還真是臭得不得了,我捏著鼻子把它浸到水裏麵,那股臭味還直衝進我的鼻子裏來。”
她每說一句,杜遠的臉便白了一點,好不容易待她說完,杜遠抱著萬一的指望追問道:“我鞋墊下頭藏著的東西你拿出來了是吧?”
李娟皺皺鼻子,說道:“你的鞋那麼臭,我怎麼把手伸進去拿什麼東西呢?當然是一把都丟進了水裏嘍。”
她話還沒有說完,杜遠便怪叫一聲,飛快地衝進了自己的房間裏。
李娟不知所以,看杜遠往房間裏跑她也忙跟了進去。推開房門一看,杜遠正急切地伸手在剛洗過的鞋子裏掏哇掏哇,終於掏出幾張已經被浸得破破爛爛,看不出原型是什麼東西的破紙片。
李娟奇怪地問道:“杜遠哥哥,你找什麼呢?這幾張紙又髒又臭,都快成紙漿了你還要他幹什麼,趕快扔了得了。”
杜遠緩緩地抬頭看著她,臉上有五分心痛三分懊惱還有兩分的欲哭無淚,可當目光聚焦到李娟的臉上時,卻又便成了七分咬牙切齒外帶著三分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