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軒含意不明地一笑,道:“可惜你雖有十萬錦衣衛,可在這杭州府卻一個手下也沒有了。”
李洪山瞳孔一陣收縮,陰沉著臉說道:“難不成東廠現在已經可以調動錦衣衛了麼?”
“我東廠雖調不動錦衣衛,不過有這件東西在,卻又不可同日而語了。”陸雨軒慢吞吞地取出一樣東西,在李洪山眼前一晃。
“金牌令箭!”李洪山失聲驚呼:“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皇上已經決定立二皇子為太子了麼?”
陸雨軒搖搖頭:“昨日我已命浙江布政使賀衛處死了劉坤和林瑞民二人,以貪瀆之罪將他們名正典刑。現在你還認為我是在為二皇子做事麼?”
李洪山的臉色愈加蒼白起來,身形略微有些搖晃,慘笑道:“是了,我早該想到了,東廠大檔頭若參與皇位之爭,皇上又怎麼放心。”
說著說著,李洪山的臉色突然變得猙獰起來,聲嘶力竭地吼道:“我這一輩子為皇上忠心耿耿地辦事,為何皇上要如此對我。”
陸雨軒的臉上帶著譏誚的笑意,反問道:“若你真是對皇上忠心耿耿,又何必與諸皇子眉來眼去呢?”
“我那是為了自保而已。”
“自保?”陸雨軒臉上的笑意更濃烈了:“或許你是為了自保,或許你已經賣身投靠某位皇子,或許你正準備待價而沽。可這又有什麼打緊的呢?你手上掌握的秘密太多,多到足以左右朝局,多到足以讓皇上寢食難安。你又怎能不死。”
“那麼你呢?東廠掌握的朝野秘辛比錦衣衛少多少?”
陸雨軒眼中的譏誚之意不知是對著李洪山還是對著自己而發。但他依然耐心答道:“我是內庭中人,皇上早有明旨頒於天下,內庭永世不得幹政。我不過是皇上養的一條狗而已,你卻還是皇上任用的一名官吏,你我又怎會相同。”
李洪山默然。
陸雨軒等了良久,見李洪山還在那兒**,心下有些焦躁:“李大人,我時間不多,待會還得趕去黃崗山。您是自己了斷呢還是要我幫你?”
李洪山緩緩抽出腰間長劍,指住了陸雨軒:“螻蟻尚且偷生,我命由我不由天。早聽聞陸公公號稱大內第一高手,卻總無緣切蹉一翻。今日有幸能與陸公公一較高下,李某倍感榮幸。”
陸雨軒聲音沒有一絲波動,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你心已亂,你打不過我的。”
李洪山慘然一笑道:“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說著一道華麗的劍光閃動,徑直劃向了陸雨軒的脖子。
李洪山的劍叫做無情劍,可他人雖無情但卻不能絕情,再加上他心已大亂,一套無情劍法竟被他使得破綻百出。雖然劍勢如狂風暴雨般激烈,把陸雨軒整個人都給籠罩在內,但是在關鍵之處,卻總不能做到運轉如意。無情劍本講究一擊必殺,劍勢拙樸卻威力極大。此刻陸雨軒見他劍勢越凶,臉上神色卻越是安詳。兩手始終負在背後,隻憑身法左躲右閃,卻總在間不容發之際,閃過李洪山的劍鋒。
“李大人,你今日便算能躲過此劫,必也不能再返京城。隻能一輩子東躲西藏,或者遠赴邊疆做個化外之民。你已到如此境地,不如與我好生一戰,也不負我輩武人風采。何苦還耍這些心機。”
李洪山聞言神情一肅,收劍回防。漫天的劍雨頓時化為無形。
李洪山肅容對陸雨軒行了一禮,道:“陸大人所言極是,是在下的不對。請再接我這一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