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遠山此時是對杜卓二人又驚又佩,驚的是如此豪傑之士,若是早出生十餘年,恐怕在那天下紛亂之際,無人能與之爭鋒.便是現在,這二人若是要---若是要做一方豪強倒也罷了,若是野心勃勃之輩,這天下恐怕又要多事了.佩的是其在短短五年之內能在東疆立下腳,而且行事多仗義,令匈奴側目.此種人物且不論是忠是奸,至少是大長我漢人威風,讓這些域外豺狼之輩不敢小視我漢人.同時心中卻是又喜又憂.喜的是若可收伏這二人,隻憑這七千虎狼之士便可在朝中大事中多上三成勝算,至不濟也是自保有餘.且觀這二人五年內白手起家將這正氣山莊弄得好生興旺,便可知這二人乃是天縱之才,若得二人相助二殿下則必可成事.憂的是此類高人大都自視甚高,自己若無法用之,此次遼陽之行必一無所獲.更可怕的是若是給其它幾位皇子召至門下,則自己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思來想去心中竟是無法決斷,便又問道:‘你來此時日也已不短,可曾打聽到這杜卓二人是何來曆?師承何人?有何喜好?‘
賀行仍是苦笑一聲:‘這杜卓二人仿佛從天上掉下來一般,雖自稱是自海外遊曆歸來.但自向陽坡之戰前竟無人對他二人有映像.以他二人如此這等超卓之士,便是在哪裏也隱藏不了的,除非-----‘
‘除非什麼?‘賀行鎮定了一下方才說出:‘這二人來曆可疑,根本無從查找.但據屬下所聞,二人中的卓非凡曾笑稱自己至天山而來,是七劍下天山.‘
賀遠山眉毛一跳:‘可是西陲的天山.這麼說---至少還有五個與他二人本事差不多的人了?‘
賀行道:‘此言是真是假屬下不敢妄自猜測,不過若此言屬實,則天山上必有一神秘門派,隻不知是何等高人能培養出如此出色的弟子,而且竟有七人之多.‘
賀遠山覺得今天自己的心髒受到了嚴峻的考驗,又呆半晌才想起一個主要的問題沒問:‘這正氣山莊在東疆內婦懦皆知,怎地我在西京竟一無所知呢?‘
‘回大人,依屬下推想,這東疆總督許雄與杜卓二人必有密約.是以近年來斬殺匈奴安定邊疆之功盡歸許雄.而許雄則默許正氣山莊在匈奴與中原之間開邊貿.杜卓二人似乎隻重實效不圖虛名,是以隻是悶聲發大財.而許雄不但可以冒領軍功,還可在邊貿之中沾上點油水,上交賦稅雖多,可私下裏撈得恐怕更多.‘
‘總不會東疆數百官吏,朝中曆任欽差都與他蛇鼠一窩吧.‘
賀行冷笑一聲:‘官場之中講究得是花花轎子人抬人,何況許雄此人看似粗鄙,其實八麵玲瓏.對於京中大佬他是一年四季孝敬不斷.又長於做表麵功夫,慣會奉迎上司.欽差若是迂腐之人便做出一副清廉之狀.若是精明靈俐的,自會不聲不響的送上厚禮.此人還是左相胡不歸的妻弟,東疆官員及各位欽差即是看破了,又有誰敢多事.是以正氣山莊之名在東疆及中原各私商間是如雷貫耳,在西京卻無人知曉了.‘
賀遠山閉目沉思,良久方道:‘賀行,明日你我換上便服,我倒要親眼見識一下這把東疆鬧得是沸沸揚揚的究竟是何等風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