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自私是沒有限製的。

綠湖有時覺得,她也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

當初姐姐要她立誓一定要當個快樂的人,不要論及仇恨,人死都死了,討回公道又如何,報了仇又如何。

死了的人,無法複生。

她知道的,姐姐早就看出她的本性,她天生深沉,小小年紀就已經是綠家的特殊,她一點都不可愛,十四歲卻有四十歲的心機。

為了姐姐,她將所有的本性隱得一幹二淨,做一個姐姐想要她成為的人,否則,她怕自己的內心的黑暗會吞沒僅有的理智,做出一切,連她自己也料不到的事情來。

或許很可怕。

但是——

她一點都不怕。

她早就想回族裏,早就想要狠狠的抱複族長,一拖再拖,一忍再忍,終是忍不住,骨子裏的本性終是難改的。

“你們真的要碰我嗎?”唇兒一揚,綠湖輕笑,神色與適才全然不同,上前的人一驚,他們早就聽說綠家的小女兒有些邪門。

不過,僅是聽說,從來就沒有見過。

綠家的人再怎麼邪門也邪不到哪裏去吧。

“古苗族最大的母盅在我的體內,族長,你不是一心想要母盅嗎?放心,我是絕對不會給你的”。唇兒一揚,是一枚美麗的微笑。

她的神態太過自然,太過開懷,讓族長越發的擔憂,一切都脫離了他的預想,這丫頭比她的家人還要棘手的多。

“隻要拿下你,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拿下我”。眼眸深處,是一抹暗,“當初你不是已經拿下綠家四人,你害死我爹,害死我娘,最後連我姐姐也不放過,這母盅原是我娘用心之物,卻沒有想到養在我的體內會有如此效果,族長,你一定沒有料到,盅隨主人性,主人的性子,對體內的盅蟲影響甚大,你說,我這一次真的會如此毫無防備的回來受死嗎?”

“你隻有一個人,能玩得起什麼花樣”。

話雖如此,族長卻不是那麼肯定了。

“你不覺得身上有些不一樣嗎?”綠湖好意提醒,“也對哦,族長為了權勢,為了名利,這些小手你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族長抱著腹部,身體並未覺得有任何的不適,不過,綠湖不像是開玩笑。

“你做了什麼?”

“不止是你,還有你,你,你,你們都是”。手兒,劃了一圈,“早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就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族長大人,你要不要聽一聽?”

“你——”。

“我體內的母盅盡可以號令你們體內的母盅,你們說,這是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古苗族尚長養盅,幾乎每一個人的體內都有一隻盅蟲,就連初生的小嬰兒也一樣,隻要養得好,盅蟲對宿主是無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