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師父真的一臉的沉重。
他說,江湖上的確有此一神算,號稱布衣,並非隻是個江湖術士,曾有朝中大臣領著皇命相請,不過,布衣始終不願進宮。
官場黑暗是其一,被綁被束縛更是重中之重,他如同傅長春一般,更向往的是自由自在,隨心所欲,想算時算,不想算是就讓人家把他當成江湖術士又何妨。
正巧,此布衣與傅長春的關係不錯,勉強還可以稱得上是好友。
隻不過——
偌大江湖,各奔東西,傅長春隱居白霧蒙多年,真正見麵的機會還真是不多,若非傅長春多年未變,布衣一眼就瞧出傅長春本尊。
怕是走到對麵,也不一定能認得出對方。
十幾二十年未見。
人啊——
合該多變了。
此次回來,也是湊巧,兩人見過一麵,一起喝茶之時,布衣曾提及替一個小娃兒算過這麼一樁命,當時,傅長春並未在意。
直到從四方城回來之後,傅長春聽青衣提及,才知,布衣所說的娃兒,盡是他的小徒孫呢。
當初他能把青衣健健康康的養得這麼大,沒有道理不能把他的小徒孫也一並的健康養大。
手,持脈,不過片刻時間,傅長春抬頭,伸手抱過聶淵。
“師父——”。青衣的臉色微變,有些慘白。
師父的言行舉止,這麼多年來,她能猜上七八不離十。
“青衣,淵兒是為師的第一個徒孫,你可介意讓為師把他帶回白霧蒙調教?”
淵兒要跟師父回白霧蒙,青衣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隻是——
她更清楚師父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要將淵兒帶回白霧蒙,一個大男人養她一個姑娘家養到十七八,已經很不容易了。
才不過逍遙了兩年,師父沒有道理再攬個大麻煩的。
聶淵是聶家的長子摘孫,有的是人疼愛,要學武,有他爹,要學醫有他娘,要學經商有他二叔,家世不錯,簡直就是個天之驕子,無需受苦。
“師父——”。青衣花了好些時間,才能正常開口,聲音嘶啞,“是真的嗎?”
“……”,傅長春默然,他的表情,已然說明一切。
“為什麼?”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我並沒有瞧出有任何的不妥”。
“再過一段時間,你便能瞧出來”。
也就是說,她的功力還未到家,所以,她瞧不出來的東西,師父隻要一眼就能夠確定嗎?
“布衣從不虛言,頂多隻是閉口不言,師父亦從不誤診”。醫者父母心,同她一般,更何況,眼前的是他的徒孫呢。